????徐亮、陳成、廖良才三個混混被些蒙面大漢從土坑里拖出來,分開進行盤問,得到一致的口供之后,三人被蒙上眼睛,帶到了一個地方囚禁起來。自始至終,他們也不知道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來自何處,他們如今身在何方,今后是生是死……
????消息在傍晚時分送到了林家大院兒,林羽七聽說那擄奪良家女子的幕后真兇竟是仇秋仇員外,不由攸然變色。
????唐姚舉一口鋼牙咬得咯嘣直響,怒不可遏地道:“仇秋?我聽說過這個人,他是本縣有名的鄉(xiāng)紳,修橋補路、捐學助殘,從不落人后,素有善人之名,想不到背地里竟是男盜女娼,無惡不做!老掌柜的,我要馬上殺進仇府,救我娘子!”
????“且慢!”
????林羽七一把抓住他:“唐兄莫急,你家娘子眼下是否還藏在仇府殊未可知,那姓仇的財雄勢大,與縣太爺單生龍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他本家哥哥又在濟南府做參贊,背景不凡。如果咱們強行闖入仇府,卻不能人臟并獲,那時如何是好?”
????唐姚舉目眥欲裂:“老掌柜的,被擄的人不是你家娘子,你當然可以這么說,我那娘子被那姓仇的惡賊擄走至今已一日一夜,清白恐已不保。我娘子一向貞潔烈性,我若救得晚了,只怕連她性命也保全不得。大丈夫頂天立地,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連欺辱她的淫賊都殺不了,還有什么顏面活在世上?老掌柜,我知道你有難處,能幫唐某找出真兇,唐某就已感激不盡了,此事不必假手他人,我自己去。”
????說著他艱難站起,向林羽七重重一抱拳:“老掌柜的,兄弟死后,我這一壇的兄弟,都要托付給老掌柜的了,請老掌柜的把他們當成自家兄弟,善待他們。還有我那老娘……”說到這兒,他微微有些哽咽地道:“也請……也請老掌柜的給予照拂,告辭!”
????“掌教,我們跟你去!”羅歷、王宏光、楊彩怒目圓睜,異口同聲地道。
????“唐兄!”
????林羽七再度攔住了他:“行走江湖,義氣為先,只要能抓住真憑實據(jù),我林某人為了自家兄弟,又何懼那仇員外?唐兄心憂愛妻,林某感同身受。可你這么莽撞地沖去,是能救下嫂子還是害了嫂子可很難說。仇秋下莊別業(yè)甚多,天知道他擄了人是否藏在縣城里面,你冒冒失失地闖去,枉然送了自己性命不說,姓仇的若生起戒心,銷毀一切人證物證,那不是害了嫂嫂性命么?”
????唐姚舉貫血的瞳仁微微清明了一些,反問道:“那依老掌柜的,該怎么辦?”
????林羽七道:“唐兄不要著急,容我發(fā)動所有人手,查探仇家這兩天有沒有車輛離開縣城往各處下莊別業(yè)里去,最好掌握了仇府的準確消息,一擊而中,只要當場搜出嫂夫人,這沖擊士紳府邸便算不得罪過了?!?br/>
????唐姚舉陰晴不定地琢磨半晌,才勉強點頭道:“好吧,那就麻煩老掌柜了,兄弟……回家等你消息。”
????林羽七欣然道:“自家兄弟,還客氣什么,來人啊,馬上把本堂掌香火的兄弟都給我叫來,我有話說。”
????一俟離開林府,羅歷立即迫不及待地道:“掌教,咱們真的要等下去嗎?天都黑了,又是一天過去了,嫂子她……”
????唐姚舉臉頰重重地抽搐了一下,他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色,臉色比天色更加陰沉,他咬著牙根道:“林老掌柜的有家有業(yè),顧忌重重,可老子沒有顧忌,自家婆娘都被人擄走了,老子還顧忌什么,我一刻都忍不得!”
????羅歷摩拳擦掌地道:“有掌教這句話就成了,我去叫人!”
????“慢!”
????唐姚舉陰沉著臉道:“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咱們初來乍到,人地兩生,硬拼不得。你從挑幾個身手好的兄弟來,趁夜摸進林府,先找到你嫂子的下落,再定行止。還有,別告訴我娘,免得老人家擔心?!?br/>
????“是,我曉得!”羅歷答應著,匆匆跑開了。
????花總管押著一輛大車回城的時候,馬上就要城禁了,他剛進城才一刻鐘,城門就轟隆隆地關上了。
????大車上堆著各種菜蔬瓜果、還有宰好的肥豬一口,這都是從仇秋自家莊子里運來的。
????車子到了仇府,自角門兒進去,花總管立即發(fā)覺府中戒備森嚴,家丁們都執(zhí)著刀槍棍棒,明里暗里都有許多人影活動,他的馬車剛一進院子,大門也轟隆一聲緊緊閉起,好象出了什么事。
????花小魚喚過一個家丁,奇怪地問道:“府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這副模樣?”
????那家丁道:“管家,今晚有一伙強人摸進了咱們府里,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幸虧被咱府上養(yǎng)的狗兒察覺了,那伙強人已經逃了,只被咱們捉住了一個,老爺大為光火,正在水牢里審問呢?!?br/>
????“哦?”花小魚忙道:“快點,把車上的人弄下來,押進美人窩里去,我去找老爺報信兒?!?br/>
????那家丁喜道:“管家得手了?”
????花小魚傲然道:“我老花出馬,還能失手不成?把她帶進去,老爺聽了信兒,一定非常開心。”
????幾個家丁聚攏到馬車前,搬開各種瓜果菜蔬,里邊赫然綁著一位姑娘,嘴里塞著一團布,睜著一雙驚恐中不失動人的大眼睛看著他們。這是老爺要的女人,幾個家丁看得心癢癢的,卻不敢占她一點便宜,忙解開她腿上的繩子,把她拖下車,匆匆押往后院。
????仇府外面,鬼鬼祟祟跟蹤至此的紀綱親眼看著那輛車子進了仇府,立即撒腿飛奔,趕往“太白居酒家”。他這一路可辛苦極了,靠著一雙肉腿,跟著騾車來回走了幾十里路,虧他自幼習武,身體強健,這才支撐下來,可是到了此刻,也覺雙腿灌鉛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