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性格猜忌,多疑。
和他本身的喜歡深究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用后世的話來說,可以算是一個推理家了。
朱元璋目光狠狠的盯著老二朱樉,也不說話,只是仔細(xì)的看著。
朱樉不敢和父皇對視,心虛的他,不由微微低頭避開。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幻想著這件事不牽扯到鄧氏的身上。
府邸里的事情,父皇一般都不會監(jiān)視,對于這個情況,朱樉也是知道的。
或許朱元璋沒有和朱英聊過關(guān)于鄧氏的事情,這個時候不見得有什么頭緒。
但是聊過之后,朱元璋就很容易想到。
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撒謊,唯一的可能,就是想保住那個人。
在秦王府里,能夠讓兒子去保的人,也只有鄧氏了。
這般想下去后,朱元璋眼睛微微瞇起,呵斥道:
“說,是不是你給讓給她的膽子,讓她把咱的玉佩給摔碎的,區(qū)區(qū)一個妾室,就讓你忘了你娘,忘了你爹不成!”
聽到朱元璋的訓(xùn)斥,和話語中的怒氣。
朱樉一下子就慌了,他甚至都想不到,為什么父皇一下就知道這個玉佩是次妃鄧氏摔的。
卻又突然說是自己指使,怪罪到自己頭上。
于是下意識的辯駁道:“父皇,兒臣怎么會干這等事情,這一切只是因為鄧氏并不知道是父皇的玉佩,還以為是茶樓送來賠罪的禮物。”
“而后有些氣急,兒臣還未來得及阻止,就摔成這副模樣了?!?br/>
聽到這話,朱元璋哪里還不明白自家兒子的心思。
不過現(xiàn)在的朱元璋,卻沒有了剛才的暴怒。
只是冷笑了一下,召喚蔣瓛入內(nèi)。
“陛下!”蔣瓛面無表情,單膝跪地。
朱元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樉,感嘆道:“鄧愈啊鄧愈,你一世英名,沒想到最毀在自家女兒手里。”
說完后,便對蔣瓛下令道:“傳咱的諭旨,秦王次妃鄧氏,欺君罔上,德行有缺,特賜鴆酒一壺,以全體面?!?br/>
“臣遵旨!”蔣瓛得令后,轉(zhuǎn)身離去。
匍匐在地的朱樉整個人都在哆嗦,喉嚨數(shù)次吞咽,卻不敢說話。
也不敢出聲求情。
遲疑了半晌,這才有些發(fā)顫的說道:“謝父皇恩典?!?br/>
這確實已經(jīng)算得上恩典了。
也是朱元璋認(rèn)為,次妃鄧氏雖然是妾室,多少也算得上幾分自家人的意味。
或許也是給鄧愈的幾分情面。
洪武十年十一月,鄧愈病逝。
朱元璋聞訊大哭,停止上朝三天,親迎靈柩祭奠,并追封鄧愈為寧河王,謚號武順,肖像掛在太廟中享祭。
朱元璋還親自選擇墓地,將鄧愈安葬在南京雨花臺,墓前置六對石翁仲石馬,山上遍地松柏,禁止砍柴打獵。
并命人將鄧愈的功績寫入《洪武功臣錄》。
曾言:友德隨咱二十二年,東征西討,嘗盡辛苦,鎮(zhèn)守八州,有功無過。
甚至親筆留字:天生元輔兮輔我定乎九州,溯其功勛德業(yè)兮實無人以可侔,垂凜凜于尺幅兮直與河岳而長流。
朱元璋也懶得去查鄧氏的一些劣跡了。
大孫的話,肯定是作不得假。
真要清算下來,剝皮充草,凌遲處死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