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朗繼續(xù)道:“起初兩年,我們倒也十分幸福,整日如膠似漆,粘在一起?!闭f這話的時候,東方朗的臉上泛起一道紅暈,隨即消失。
莫傲道:“那后來呢?”
東方朗道:“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日子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莫傲道:“難道你對大嫂變了心?”
東方朗道:“大哥雖然不肖,但終究不是負(fù)心薄幸之輩。你大嫂的恩情豈能輕易忘卻?便是為她死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有半分的猶豫?!?br/>
莫傲道:“這個我倒相信。那你說的發(fā)生了變化指的是什么?”
東方朗沉吟片刻,道:“我覺得是心態(tài)吧!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十分開心快樂。如今,我更愿意獨(dú)自相處,雖然我從未違背過她的意愿,但是內(nèi)心終究有些不快和厭倦?!?br/>
莫傲心道:東方大哥果然對大嫂產(chǎn)生厭倦,難道長久相處而不厭倦,竟然是這么的難嗎?那古人所寫“白首不相離”以及“愿作鴛鴦不作仙”之類的詩句竟是騙人的嗎?
東方朗道:“說出來不怕兄弟笑話,我如今依舊敬她重她,可以為她做任何的事,包括去死。但內(nèi)心卻覺得我們終非一路之人?!?br/>
莫傲驚道:“這是為何?”
東方朗道:“以前我們都還年幼,乍見之下,兩相情悅,承蒙相救,感激涕零,有了感情,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墒钦嬲纳钤谝黄鸬臅r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相處非有共同情操志趣不可,否則極難長久!”
莫傲道:“這便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了?”可說出口,便后悔起來,莫傲雖讀書不多,但也知道這句話用在這里不太恰當(dāng),忙道:“大哥莫怪,小弟才疏學(xué)淺,說的不當(dāng)?!?br/>
東方朗嘆道:“話雖不好聽,意思卻是了。”突然之間,感慨道:“緣之一字,當(dāng)真是難說的很,有求而不得,有得非所愿,任他大英雄大俠客都不能等閑視之!”
莫傲附和道:“大英雄大俠客尚且如此,何況我等?”
兩人感慨了一會,東方朗回到屋中取出石瑩所釀的果酒,笑道:“別的不說,這釀酒之法卻是你大嫂祖上所傳,飲來別有一般風(fēng)味?!?br/>
莫傲嘗了一口,感覺酒性不烈,略有甘甜,十分美味,大贊了一聲。
兩人攜了數(shù)壇,來到山間一塊巨石之上。你來我往,各自痛飲了許多,莫傲這才發(fā)覺這酒雖然口感不烈,卻后勁不小,加上他本不勝酒力,這時已經(jīng)有飄飄然之感。
再看東方朗時,只見他已經(jīng)臉色紅潤,眼神迷離,顯然比莫傲醉得更深。莫傲心道:東方大哥常飲此酒,內(nèi)力又遠(yuǎn)比我深厚,酒量應(yīng)該勝于我才是,哪里想到,他竟然比我還不勝酒力。
這時東方朗來回踱步,東搖西晃,吟道:“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br/>
莫傲不能完全聽出詩句之意,只是大概能夠聽出好像是說森林中的一只鳥兒在鳴叫,想要找尋伙伴。
東方朗壇中之酒已經(jīng)飲盡,莫傲壇中尚有剩余,東方朗將莫傲手中酒壇搶過,吟道:“今我愁矣,飲此湑矣!今我愁矣,飲此湑矣!”將壇中之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