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曹操嗜血好殺,可這次遭遇如此嚴重的謀逆反叛,曹操卻依舊沒有大搞株連,像誅殺董承王子服等人的夷三族,也不過是父,母,妻這樣的小三族,也就是把董承父母兄弟妻子等近支斬殺,并沒有株連到旁系,甚至連他妻子娘家都沒有動。
這要是按照秦始皇或者漢武帝時候巫蠱之禍夷三族的大族論,恐怕連清河董氏,太原王氏都得跟著被連根拔起,那就不是這一千來人的事兒了,恐怕受牽連的得有十萬計以上,相比于幾位千古一帝,梟雄曹操,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仁一字了。
可就算是如此,在許都為官或者求學(xué)的太原王氏依舊是憂心忡忡,噤若寒蟬,而且王氏在許都的領(lǐng)頭人王子服死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蛇無頭不行,太原王氏在許都中急需要找一個新的領(lǐng)頭人。
有誰比王厚更合適?
就連他新任的大司農(nóng)長史都是次要的,那天他和郭嘉跟著曹操進攻縊殺了董貴人,有心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于漢室的死忠世家來講,他是絕對的亂臣賊子,可對于有野心,渴望高位之人來說,王厚就是丞相心腹,絕對的心腹!大紅大紫之人!
跟著他,保管是升官坐火箭那樣,一路青云!
于是乎,太原王氏的熱情,讓王厚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一大清早,王厚偏僻的伏牛山小山莊,大門咯吱一聲的長了開,坐著馬車,王厚打著哈欠迷糊的剛剛出門,嘩啦一下子,門口卻被擠滿了。
在王厚目瞪口呆中,一個個“山溝里的窮親戚”是爭相恐后的冒了出來,擁擠到了他的馬車前,有的拿著土產(chǎn)東西往上遞著,有的則是拿著竹簡詩卷往上舉。
“王大侄子,俺是你鄰居的王高叔??!恁還記不記得!”
“拜見王厚叔,小侄是祁運村王喜之后王槐,奉父命特來拜見叔父大人!”
“途求叔爺,小的是您侄孫子王可敦啊!……”
前幾天政變結(jié)束時候,陸陸續(xù)續(xù)忽然冒出來幾個親戚來探望他,還讓剛剛經(jīng)歷了殺戮的王厚心情稍稍舒暢了點,可今個,這一下子冒出來的幾十號“窮親戚”,實在是令王厚差不點沒迷糊過去,迫不得已,他是無可奈何的站起來大大做了個羅圈揖。
“諸位……,親戚們!聽我說!聽我王厚一言!”
別說還真好使,他這一嗓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都安安靜靜的閉了嘴,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丞相召王厚議事,巳時必須抵達丞相府,否則的話當(dāng)受懲罰!諸位都是我王厚的親戚,也不想我王厚挨罰吧!這樣,我讓福伯在府內(nèi)設(shè)宴,各位先在府中等候,等王厚下職歸來,在一敘鄉(xiāng)情如何?”
“王叔說的對!公事事大!大家讓一讓,讓王叔先過去!”
“王老實,說你呢!別擋我叔爺?shù)牡溃 ?br/> 稀里嘩啦的嘈雜聲,王厚可算是從人群中鉆了出來,前頭趙云急促的引著路,坐在馬車中,王厚是不住地擦著腦門。
好家伙,以前自己孤家寡人時候,也沒覺得什么,如今王子服倒了,親戚多起來了,反倒招架不過來了。
一路上緊趕慢趕,可算今個沒遲到,不過看著坐在三級臺階曹總那張陰沉著的老臉,王厚又是一臉的悲催的,現(xiàn)在他還真懷念自己當(dāng)倉曹的時候了,雖然官不大,見誰都得點頭哈腰的,可是不用點卯??!遲到早退什么的都無所謂,把活交給屬下干,王厚一天是閑的蛋疼,光忙活他的副業(yè)去了。
現(xiàn)在倒好,雖然一出門是誰都見自己點頭哈腰了,可完全被拴在了這里,剛剛假公濟私劃給自己一萬多畝田,可是眼看著春耕在即,他連規(guī)劃下生產(chǎn),見見自己新來的佃戶員工的時間都沒有,每天都得緊張的參與到曹操對北方的備戰(zhàn)中。
萬一來晚了,曹總還會大棒子伺候!
不過今個的會議氣氛倒是頗有些古怪,王厚這才剛挨著郭嘉這貨坐下,后者旋即就跟變態(tài)似得陰仄仄的給了自己一個詭異的笑容,旋即又是猛地回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