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總是拉著阿黛爾的手,沒用!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拖在我的馬后面拖死,就像拖獵狗一樣,然后阿黛爾就是哥哥的了。”胡安當年對西澤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只有區(qū)區(qū)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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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所說的哥哥當然不是西澤爾,而是路易吉·博爾吉亞,只有他和路易吉才是教皇婚生的兒子,是被博爾吉亞家族所承認的博爾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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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澤爾,只是教皇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撿回來的野狗。教皇試圖把西澤爾培養(yǎng)成獵犬,但他本質還是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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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死一條獵狗雖然是有些殘忍,但出去打獵的時候不少人真的試著這么玩過,他們自己騎著馬狂跑,把狗繩系在馬鞍的掛鉤上。有些獵犬能撐下來,有些獵犬跑到最后精疲力盡,就被拖死了。那也沒什么,只能說明那條獵犬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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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說那句話的時候還舔著手中那支顏色鮮艷的棒棒糖,誰也沒法判斷那是句不恰當的玩笑,或者他真的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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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回復的方式非常直接,他抓住那支棒棒糖捅進胡安嘴里,然后捏著他的嘴,強迫他把碎糖塊連著血都吞到肚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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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胡安的意料,家長們對此并未流露出什么憤怒的情緒,他一個嫡出的兒子,母親是堂堂美第奇家的女兒,被一個私生子打得滿嘴冒血,家長們卻只淡淡地說,“這不過是孩子之間的小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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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卻很清楚家長們?yōu)楹问沁@樣的反應,貴族家中,血統當然被看重,能力也同樣被看重,當時他是軍部的新星,剛剛在家族晚宴中展現出可怖的能力,家族當然愿意多給他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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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后,在一場新年晚宴上,他再度見到了胡安。西澤爾穿著筆挺的軍服,肩上垂下紅色綬帶,胡安的目光恨恨地追逐著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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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博爾吉亞家的長輩,大概是堂叔之類的人,是個出名的和事佬,覺得博爾吉亞家的男孩們在公眾場合相互流露敵意,對家族的名譽也不利,便把西澤爾和胡安叫到角落里,遞給他們一人一根牙簽讓他們掰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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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堂叔又拿出小小的一捆牙簽說,“你們誰又能掰斷這捆牙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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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這是個古老的東方諺語,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們博爾吉亞家有很多優(yōu)秀的男孩,團結起來可以做成很多事,就像給每人一根牙簽,大家輕松地就能掰斷一捆牙簽,可你們若是力氣不往一處使,任何人都是不能獨立掰斷一捆牙簽的?!?br/> ???
??這時西澤爾忽然伸手,拿過那捆牙簽,拔出腰間的軍官佩劍!佩劍寒光一閃,牙簽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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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兄弟,我只有一個妹妹,所以無論多少牙簽,我都得自己弄斷,我習慣了?!彼麑μ檬逦⑽⑶飞?,然后轉向胡安,“想把我拖在馬后拖死這類話,以后你也可以繼續(xù)說,反正你做不到。但關系到阿黛爾的話,如果你還想說,就別手里拿著東西來找我說,到時候無論你手里拿著的是牙刷還是叉子什么的,你都會吃下去的?!?br/> ???
??他轉身離去,背后是胡安稚嫩而尖利的吼叫,“騎士了不起么?有一天我也會當上騎士!比你強十倍一百倍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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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胡安真的當上了騎士,卻是普羅米修斯的騎士,如他所愿,如今他所駕馭的東西比西澤爾強出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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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證實了那條關于圣堂裝甲師的傳言,這支軍隊有著濃厚的貴族情結,只吸收貴族軍人,連試駕騎士都是胡安·博爾吉亞這種堂堂的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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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胄騎士的背影落入了胡安的瞄準鏡,根據準星龍吼炮在做最后的微調,這個十六歲男孩咬著槽牙,笑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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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提良怒火中燒,吼聲那是我的兄弟,起身就要往下沖,合唐璜和阿方索兩人之力才勉強拉住了這條蠻牛。佛朗哥滿嘴臟話,把普羅米修斯的八代祖宗都問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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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道調整完畢,炮彈推進膛中,但胡安還想再等等,等著那名騎士接近邊界……胡安很喜歡打獵,這就是打獵的樂趣,在獵物即將脫離射程的時候再開槍,獵物應聲倒地,贏得所有人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