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趙逢的文字敘述,當年發(fā)生在恐怖森林中的一幕完整而順暢地展現(xiàn)在了張涼的大腦之中。
那個中毒的法國人的變化顯然是所有人所不能預測到的,因為他的兩天昏迷,不少人都覺得這個法國人生還的概率非常之小,但是這種可怕而驚悚的場景是當時的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的。
仿佛在過去的兩天時間內(nèi),他腦殼與皮膚下的所有事物都扭曲成了這些黑色的長蛇,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血液流出,除了那一層被撕破的表皮外,似乎就再也沒有任何屬于那個法國人的事物了。
幸運的是,因為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武器帶在了身邊。
于是在一片槍聲中,這具無比詭異的軀體倒在了地上,在記錄中,趙逢如是記錄著:“我們朝他傾瀉子彈,他的身體幾乎就要被子彈撕碎了……但是他依然能夠行動,最后是維克多大喊了一聲‘蛇’。我們才開始試圖殺死那些從他脖子中長出來的黑色長蛇。”
“在這些可怕的生物被全部殺死后,這具軀體才倒在地上,所有女士都在嘔吐……但是男士們則都在關注另外一件事,維克多被咬傷了?!?br/> “那些從死者軀體內(nèi)‘長’出來的蛇速度非常快,維克多猝不及防便被咬了一口?!?br/> “就到這里,該死,現(xiàn)在‘維克多’正在外面找我們!”
看到這里,張涼只覺得自己的背后一陣發(fā)涼。
趙逢最后寫的那一句“維克多正在外面找我們”絕對能夠引出足夠多的聯(lián)想。
在筆記里,趙逢特意給維克多的名字加上了一個引號,從這一點來看,此時此刻的維克多恐怕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這些毒蛇體內(nèi)擁有傳染病么……這種發(fā)展簡直跟生化危機一樣?!?br/> 在這一段記錄里,趙逢沒有提到他們到底是如何“處理”維克多的,但張涼猜測,他們對待這個毛子大漢的方式一定不會太溫和。
但是無論當時的趙逢他們做了什么,事情最后的發(fā)展一定產(chǎn)生了變化,張涼幾乎可以想象,就在趙逢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變成怪物的維克多就在他們的附近徘徊,甚至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雖然張涼掌握著一部分關于禁忌森林的記憶,也能夠從拜倫維斯的學者由莉亞的夢境中看到不少重要的信息,但他對這種毒蛇寄生在人類頭部的情況并沒有太多的了解。
畢竟在由莉亞的記憶里,這位女學者并不會主動地靠近那些游蕩的人,不知是不想招惹麻煩還是有所忌憚。
趙逢的下一段記錄是在一天之后。
筆記本上的字跡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似乎是趙逢當時用的筆出了點問題,上面寫著:“我們終于能夠安定一會兒了……現(xiàn)在我們只有八個人,其余的人都走散了?!?br/> “我們沒有辦法確定方向,根本沒有辦法,我們雖然能夠找到一些道路,但是這些路的分岔太多,被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分割著,我們嘗試著在上面做標記,但根本沒有辦法留下一點印子……而且在盯著看久了之后,還會感到惡心反胃?!?br/> “好消息是,我們終于擺脫了那個占據(jù)著維克多身體的惡魔……或許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抹去了我們的行蹤和氣味,總之我們擺脫它了,但也因此失去了方向?!?br/> 趙逢在筆記中宣泄著多日來的痛苦,并記錄下了他們當時的處境:“我們找到了一間廢棄的破木屋,位于兩顆大樹下面……這里可能遭過火災,但燒的不徹底,三面墻和一部分的房頂還在,我們清掃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毒蛇或者什么其它東西的痕跡,于是就決定在這里暫且休息?!?br/> 下面附了一張照片,看來這一翻折騰,趙逢的照相機居然還保存了下來,也真是神秘。
只不過,在張涼看了一眼照片的內(nèi)容后,他就感覺自己呼吸一窒,眼睛再也離不開照片上方的那個事物。
張涼伸手蓋住了照片,倒回去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沒有發(fā)現(xiàn)毒蛇或者什么其它東西的痕跡,于是就決定在這里暫且休息?!?,是的,趙逢就是這么寫的,邏輯清楚遣詞造句也非常的合理,字跡甚至也要比之前的整齊,可以看出當時他的確相對放松了一些。
“但是這是什么玩意兒!”
張涼將遮住照片的手挪開,再次看向了照片偏上的位置。
這一下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了,那東西確確實實就在照片上,非常清晰,而且光影也非常的合理,根本不像是用軟件合成的。
那是一只從房頂上懸下來的巨大的蜘蛛,因為下方有人在整理背包,所以可以極其輕松地進行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