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相親不能用“順利”來解釋,該用……“奇幻”。
兩個完全不搭邊的人,電光火石間看對了眼。
最后虞硚倒成了電燈泡,被邵陽和馮穎聯(lián)手請回了。
虞洛洛的臥室里,虞硚給兒子的故事剛講到了一半,不得不停下,應付馮穎的電話轟炸。
“你們從哪兒尋來的寶,邵陽這人太好玩了!”馮穎講到了興奮處,直接做出決定,“我要跟他交往試試!”
虞硚看了看兒子因為不高興而嘟起的小嘴,伸手揉揉他的頭發(fā),冷靜地勸起了馮穎:“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要不要多了解一段時間?”
“交往以后慢慢了解?!?br/>
“謹慎一點……比較好?!庇莩~啼笑皆非。
“我怎么聽說,你跟你老公頭一回見面,就那……什么了!”
虞硚臉色立馬變了,邵陽這沒口德的,跟馮穎找不到話題還是怎么著,居然拿別人的事八卦!
馮穎還不算傻,發(fā)現(xiàn)虞硚半天沒吱聲,回過頭又哄道:“別介意,邵陽就隨便提了一下你們倆認識的事,沒有深入探討。邵陽其實都是在講你老公,說你帶球跑的那些年,你老公都差點瘋了。話說回來,要是有個男人這么愛我,我才不帶球跑呢!”
這會兒虞硚憋了一肚子火:“從朋友的立場,我不建議你和邵陽有太多接觸,他在處理感情問題上,恐怕還不如盛凱源。”
“他也劈腿?”
這個嘛……
“好像沒有?!庇莩~也沒準備隨便栽贓。
“那就行了,我現(xiàn)在標準很低,男的只要不劈腿,就過關(guān)了!”
虞硚:“……”
“你知道邵陽怎么說的,”馮穎又咯咯笑了出來,“我是他見過的女孩里,素顏最好看的?!?br/>
聽得出來,馮穎真陷進去了。
不能不佩服邵陽,虞硚跟馮穎接觸到現(xiàn)在,就此刻聽她笑得最多,也最開心。
“這話里有漏洞,有多少女孩愿意素顏示人?能看到女孩素顏的,又是什么關(guān)系?”虞硚還是想給馮穎潑潑冷水。
“……他。”馮穎這下應該是被說懵了。
“算了,先當朋友處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轉(zhuǎn)頭就跑,別輕易把自己交代出去?!庇莩~也是操心,又指導起了馮穎。
在電話那邊頓了好一會,馮穎弱弱地問:“既然他那么差勁,為什么你們會做朋友?”
虞硚還真被問住,想了半天,道:“這人不算壞到哪兒,平時吊兒郎當,可為了朋友,也可以兩肋插刀?!?br/>
“還有呢?”
“嘴上愛錢如命,其實也只是他的口頭禪。我一個跟他同行的朋友說,有時候一些公益案子,他也會接?!?br/>
馮穎一下笑出來:“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邵陽這么優(yōu)秀!”
虞硚頓時無語,繞到最后,她倒替邵陽說起了好話。
門從后面響了一聲,虞硚回頭看看,是蕭遠之回來了,看他已經(jīng)換了睡衣,應該是洗過了澡。
“他這人吧,真沒你說得那么差。剛才把我送回家,邵陽也沒說要進屋里坐坐,實在太紳士了!”馮穎又說了一句。
虞硚這下糊涂了,馮穎和她說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等虞硚終于掛斷電話,蕭遠之已經(jīng)走到床的另一邊,拿起虞洛洛的小水壺,遞給了他。
虞硚看看手機時間:“今天回來得早???”
話一說完,虞硚馬上回過神:“算了,當我沒說,我管不了你?!?br/>
斜了虞硚一眼,蕭遠之用手摸了摸坐在床上喝水的虞洛洛小腦袋。
“爸爸,媽媽老在打電話,不給我講故事!”虞洛洛喝得水飽,便開始打小報告。
“她能講出什么花兒,我來講!”蕭遠之回了句。
“不要!”虞洛洛一點不給老爸面子,“媽媽的故事好聽!”
“隨便吧!”蕭遠之哼了哼,將水壺拿了回去。
“爸爸上班累了吧?”虞洛洛已經(jīng)學會看人臉色,又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摟住蕭遠之的腰。
蕭遠之先是故作嫌棄,卻架不住兒子的投懷送抱。
虞硚好笑地看著父子二人,蕭遠之還真不像其他人,非要在兒子面前,立什么嚴父的人設,只要孩子撒個嬌,沒一會就投降了。
虞洛洛到底被放倒,趁著蕭遠之在整被子,又抱住他脖子:“爸爸,我不想去醫(yī)院了,就喜歡待在家里,和爸爸、媽媽、妹妹還有太爺爺都待在一塊!”
“知道了,等把妹妹的臍帶血輸?shù)侥闵眢w里頭,咱們再不去醫(yī)院,怎么樣?”蕭遠之安慰道。
“那還是要去??!”虞洛洛不樂意地嗯了半天。
“回頭爸爸陪你住醫(yī)院,陪你做手術(shù),再陪你回家?!笔掃h之這話,說得無比的溫柔。
等虞硚哄睡了兒子,回到主人房,蕭遠之坐在床上,面前放著一臺筆電。
“聽說你今天是被趕出來的?”蕭遠之也沒看虞硚,直接問了句。
虞硚一想起在柏豪酒店那些事,只覺得哭笑不得,對蕭遠之道:“他們嫌我礙眼,我只得走人。馮穎被灌了不少迷魂湯,已經(jīng)說要跟邵陽交往。太讓人擔心了,女孩子才受過傷,萬一又……你提醒一下邵陽,如果只是想玩一玩,他找誰都隨便,別碰我朋友!”
“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蕭遠之一臉好笑,“說終于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孩,這話……酸不拉嘰,應該不是玩玩。”
“他那種人……怎么可能?”虞硚根本不相信。
“我已經(jīng)警告過邵陽,馮東毅不是一般人,他這妹妹是當女兒養(yǎng)大的。要是玩假的,他可以借鑒一下盛凱源的下場?”
虞硚聽得一愣,隨后明白了什么:“不會吧?”
“是,”蕭遠之說著,不免笑了出來,“馮氏家族在吉隆坡,你以為只是簡單的商人?”
所以盛凱源后頭鬧出的那些事,是馮東毅的手筆?
此刻再想起馮東毅,虞硚只有佩服了。
“咱們打個賭,”蕭遠之瞧向已經(jīng)坐到床上的虞硚,“他們倆有可能要奔著結(jié)婚去?!?br/>
虞硚靠到床頭,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是芝麻綠豆看對了眼,一見鐘情這事,誰都講不清楚。”蕭遠之闔上筆電,放到了旁邊。
一見鐘情……
虞硚又忍不住想搖頭,那兩人性格南轅北轍。這才剛開始,或許你好我好,真要以后成了戀人,也不知道會怎么鬧。
真想不到,她有一天會為馮穎操碎了心。
“搖頭什么意思,不相信一見鐘情?”蕭遠之問。
“你信這個呀?”虞硚一臉的好笑。
上下瞧瞧虞硚,蕭遠之送出了剛才對虞洛洛的同款嫌棄:“你這人……我怎么說你呢,一點情調(diào)都沒有,回頭別把孩子們教成了木頭。”
看了蕭遠之半天,虞硚又想到邵陽為討好馮穎,出賣朋友的事。
“瞧這表情!”蕭遠之伸手捏了捏虞硚的臉。
拍開蕭遠之的手,虞硚覺得還是要叮囑一句:“你讓邵陽以后講話注意點,知道他跟馮穎說我們什么了?”
“不會說我們倆一見鐘情吧?怎么可能,我還記得,你在酒店房間張牙舞爪,吃了我的心都有,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對你有意思?!?br/>
“我想也是。”虞硚隨口回了句。
瞥了虞硚一眼,蕭遠之干脆躺了下來。
虞硚也摁滅了燈,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便說了句:“我今天看到虞伯年,他應該是出了獄?!?br/>
“一個跳梁小丑,無足輕重,”另一邊的蕭遠之回道:“我給媽打過電話,下星期,咱們帶洛洛去他們那兒。”
虞硚一怔,側(cè)過頭看向蕭遠之。
“想說什么?”蕭遠之卻翻了個身,拿后背對著虞硚。
虞硚忍著笑問:“媽媽很高興吧?”
蕭遠之:“……”
“今天我和她聊到了你,關(guān)于從前的事,她一直心懷歉疚。其實我覺得,未必是她和霍伯伯的錯?!?br/>
“從前的事,你也想管?”蕭遠之的聲音里帶了些不悅。
“當了媽媽才知道,愛自己的孩子是天性,”虞硚嘆了一聲,“尤其,她只有你一個?!?br/>
虞硚只能把話說到這兒,有些事情,蕭遠之自己想別扭,誰也沒辦法給他掰回來。
“我媽跟霍家聲……是初戀。聽說因為外公反對,兩人才分了手。隨后我媽嫁進了蕭家。”蕭遠之道。
蕭遠之自己愿意說,虞硚自然不會打斷。
“我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就能感覺出來,我爸媽感情不好。他們在所有人面前表現(xiàn)得相敬如賓,可回到家里,幾乎沒什么交流。甚至有很多年,他們都不在一個房間住?!?br/>
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往事。虞硚突然有些心疼,到底心思敏銳到什么程度,才能讓當年比虞洛洛大不了多少的蕭遠之,發(fā)現(xiàn)到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他們對我都挺好,也沒任何爭吵。甚至我爸生病的時候,幾乎都是我媽一個人在照料。”
“媽媽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庇莩~感嘆。
“我爸過世一年后……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媽帶我去見霍家聲。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霍伯伯是爸爸的醫(yī)生和最好的朋友。然而,我媽突然告訴我,她和霍家聲結(jié)婚了,”蕭遠之說到這兒,苦笑了一聲,“是的,我恨過他們。尤其聽到家里的女人們在背后議論,我爸爸在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在一起?!?br/>
虞硚伸出手,在蕭遠之身側(cè)的手臂上,輕輕地揉了幾下。
“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多么崇拜霍家聲,甚至還想過,以后也要當醫(yī)生??僧斨浪蔀槲夷赣H第二任丈夫的時候,我的夢想也破滅了。之后很多年,我一直拒絕與我媽有任何交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