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
黑,茫茫的黑暗悉數環(huán)繞一塊并不怎么大的暗室,楚青山自己可以明確地感覺到身在此間的不暢,茫然問道。
追魂花夜香草,是一種生活在幽暗潮濕邊境的植被,無實碩葉,每到秋分時節(jié)會分泌一種濃香四溢的液體,會讓人產生昏厥甚至幻想。
中了此花香的人,如果不能及時地通風疏散,最后只能沉溺在夢境中死去。楚青山此刻便有種這樣的感覺,他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搭救了出去,但是救他的人似乎并沒有想把他放生。
“你究竟是誰?”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邊問著,邊粗喘著呼吸空氣,不過這里的氣息并不算是濃厚暢快,幾度之下已難以消解他體內的毒氣,不由虛汗連連溢出。
哐哐哐!
石門應聲而開,一股清冷的涼風襲過楚青山的身體,他好像猛地打了個機靈,人也變得清醒了點,但是石門很快就被重新關上了,這里又恢復了以往令人急促壓抑的黑暗。
“老先生,你還好嗎?”
這算是剛才進來的人說的第一句話,楚青山此刻還有些神識在內,他可以分辨出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乏力地道:“黃巢,怎么會是你?你剛才也不是……”
畢竟是多活了幾十年的藥尊,在心機各方面均比正常人反應的快些,自知黃巢這次救他肯定是沒安好心,此時與其垂死掙扎還不如問個明白:
“現在就咱們兩個人,老夫對你也算是有傳道授業(yè)之恩,自問這些年除過對你嚴厲了些,其他還算是過意的去的。怎么今日……”
黃巢聞言,頓了片刻,狂笑著指責道:“過意的去?楚青山你真是好不要臉,別以為你心里那些花花腸子就沒人知曉,你將血魔功單傳于我,難道僅僅是我的體質異于常人嗎?如此難得的功夫你們就不想練就……你太過私心。”
聽著黃巢無休止的指責,楚青山緊咬著牙關,絲毫不再答話,因為這些他自以為得當的伎倆都被他得知,一時還真有些百口莫辯的意味。
黃巢見狀,更是得理不讓人地叱責道:“難道你真的以為剛開始傳功時,在我腦海里偷偷植入的畫面,我就無法知曉了嗎?”
楚青山錯愕地望了望怒氣洶涌的黃巢,喃喃地道:“這些……誰告訴你的?”
哈哈哈!
黃巢怒極反笑道:“你怎么也沒想到天命高陽術竟能和血魔功相輔相成吧!我是從天命高陽術里發(fā)覺出當年你給我種的魔障,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
這些話足以讓楚青山冷靜下來了,倒是黃巢察覺出他默認的樣子,更為惱火地道:“你知道這十年來我是怎樣過來的嗎?每天只要一閉眼就會做那個重復的夢,就在我差點以為那就是曾經失去的過往時,才發(fā)現那個夢里的主人公不是我而是你,你為了在武學上精進竟不惜利用別人替你分魔,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你還想說些什么?”
楚青山苦笑著喘息不定,現在他好像真無言以對了,既然黃巢已悉數知道了事實真相,是殺是剮也只好悉聽尊便,道:“你既是如此恨老夫,何不干脆利落地給老夫一個了斷,怎么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想得美!”
黃巢怒哼了一聲,便圍著楚青山打轉,道:“你既然將魔障給了我,何不把這身幾十年的武學盡數傳授與我,反正你我不早就是連為一體了嗎?”
……
“果真是老夫調教出的好徒弟,竟比老夫還能算計,你就不怕老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嗎?”
黃巢陰冷地望了眼地上癱坐的楚青山,急忙點住他身上的六處要穴,繼而獰笑道:“現在你還能怎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道行,只要這六處穴道一阻,你就如同廢人一個,還不是得仍由我胡來嗎?”
“你……”
楚青山聽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由把起先的氣憤化作了恐慌,驚問道:“實話說吧,這些事情你準備了多久,還有你的天命高陽術究竟是跟誰學的……”
只見黃巢盤膝而坐,雙手抵在了楚青山的掌上,悠然說道:“到這個份上,我大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天命高陽術其實是在你傳我血魔功后袁明覺教我的,你現在可以瞑目了?”
隨著黃巢的不斷用功,楚青山覺得周身真氣不停地在百會、神殤、天柱各大要穴處橫沖直撞,簡直就像是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反而爭先破體而出似的。
楚青山見此狀太過于驚悚,根本上聞所未聞,道:“你這是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