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長安街頭,沒有白天的冷淡,大抵是販子們迫于生計才出來做些其他的“勾當”。
總的來說,所賣的東西都很便宜,而且各式各樣的物品絕對讓人看得流連忘返。
糖葫蘆這種東西似乎都是小兒科了!
鬧市在東街最為顯眼,這邊的夜晚從來沒有寧靜一說,來自五湖四海的商賈只求能在此糊口,其中也不乏許多別有用心的人來往,譬如說暗探之類的。
云稹向攤販付了錢之后,卻被前面不遠處的一位俊秀的少年吸引住了,怔怔地向那邊望著。也許是望得時間長了,少年開始有所懷疑,不由著手忙手下的活計,但是從他生疏的技藝來看,這絕非他的本行。
“傻小子,你在看什么東西,恁得出神?!毖┘ё笫帜弥鴿M滿一把糖葫蘆,右手單捏著一束,口里塞滿了東西,支支吾吾地說道。
云稹見狀,莞爾一笑,徑直向少年的攤子上指了指,道:“我瞧那個少年有些好奇,咱們不妨過去戲耍他一番?!?br/> 一聽云稹想要捉弄別人,雪姬當下便眉開眼笑,竟連吃糖葫蘆的事情也忘了,順手將一把糖葫蘆塞在了旁邊的小女孩手中,蹦跳著跟云稹向少年那邊走去。
大約快走到攤子跟前,雪姬卻憋著苦相,急忙將云稹拽住在邊上,道:“算了吧!他只是個賣槍的,沒什么好稀奇,還不如去那邊看看雜耍?!?br/> “賣槍的才好玩呢,你等著看戲吧!”云稹說話期間,眼光卻一直落在那角落的少年身上,從未離開。
少年一身整潔的白衣,長發(fā)用冠巾束起,單留一撮斜斜地耷拉在左臉一側(cè),倒像是個王孫貴族的模樣,可是長袖之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抖動不已,興許是在警惕什么。
畢竟在春末夏初之際,夜里真的算不上是寒冷。
“這把槍怎么賣?”云稹從十來把槍里面,挑了把最不起眼的,向少年問道。
少年見云稹是要來買槍,心里的忐忑似乎早已放下了許多,順手接過了槍桿,道:“大爺,實在抱歉!這把槍乃是在下之物,不外賣的。如果你想要其他的,隨意挑,價格方面可以商議?!?br/> 云稹沒想到這具不起眼的槍,竟會是他的防身兵器,更覺詫異,笑道:“你這人倒真是古怪,哪有將上門客人拒絕的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王鐵槍!”
這名字無疑是假的,因為如此俊秀的英豪人物,怎么會起那般平凡的名字。既然他不愿意說,云稹也不強求于他,繼續(xù)道:“做生意首先是你的東西得有賣點,其次才能講求誠信之類的,像你這般傻站在一旁,如何能賺錢糊口,何不趁現(xiàn)在人多,站出來耍上幾招花式,興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br/> 少年沉默了半晌。
望著一邊漸漸朝他靠攏的閑客,略微有些緊張,道:“不得不承認你比我很會做生意,但是你搞錯了一件事情?!?br/> “哦?何事......”
少年不慌不忙地將自己那把鐵槍用備好的布料纏裹了起來,悠悠寒聲道:“槍乃軍兵之王,只殺人不顯技?!?br/> 云稹還真沒想到這話能從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口里說出,再看他那副錚錚鐵骨的樣子不由發(fā)笑,引得眾人也大笑不止。
“你......你們笑什么?”少年似乎有些不快,暗地里擺好姿勢,陰冷的寒光不時從炯炯的雙眼冒出。
周圍的人還在笑,笑的是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會說出這等傻話,可云稹見他剛才所做的那幾招連貫姿勢,再也無法笑出口來,凝神道:“你殺過人沒有?”
“殺過!”
“為什么要殺人?”
“我想成名。”
很多人見這個俊秀的少年說話,竟與吹牛沒有兩樣,似乎還要夸張,盡皆發(fā)笑著離開了少年的攤子。
可是云稹并不要覺得好笑,很明顯這孩子自始至終都未曾開過玩笑,道:“成名的人都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你還是把你那個名字趁早改了的好?!?br/> 少年再次沉默無語,望著漸行漸遠的云稹,突然奔出攤子,大喝道:“我的真名叫做王彥章!”
整條街上的人都笑了,都以為這孩子想成名的發(fā)瘋,不過這名字倒也中聽,就是還沒有聽過而已。
云稹回神笑了笑,目光中多是贊許,拱手道:“我叫云??!”
兩人初次見面已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意思,卻見王彥章臉色忽然陰沉了下來,喊道:“喂!小心身后......”
云稹不疑有他,翻身退卻了幾步,再看身后的雪姬已被寒芒二使擒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