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韓立與花清師兄妹已收拾好了行裝,準(zhǔn)備去汝州傳訊,下樓之時恰逢云稹伸著懶腰,像是剛從桌子上翻起身子似的,眼神里猶然散發(fā)著縷縷困意。
“此次在這里能偶遇云兄實乃有幸,但請云兄替我二人張羅一番,自當(dāng)感激不盡?!?br/> 韓立談笑之間總在看著云稹的反應(yīng),畢竟這種事情是要他們親自登門才算是可以辦妥的,無奈事態(tài)緊急,韓立又不放心花清一人留于此地……唯有出此下策。
“好說!”云稹信手隨意地拱了拱,懶散地嘆道。
兩人見云稹開口答應(yīng)了請求,雖然云稹的態(tài)度著實有些堪憂,但他好歹也算是個人物,想必也不會不放在心上吧!
身懷忐忑的韓立,邊行邊回顧著酒肆門口的云稹,心里實在對云稹想不通猜不透,暗道:這人被外面?zhèn)鞯纳窈跗渖?,怎么見到他時會是這個樣子,實在匪夷所思啊。
秋陽溫柔地灑在街頭小巷,云稹憊懶地抽身開始移動起碎步子,步履蹣跚般地徑直在人來人往中穿梭。
鄧州府衙門前早已被下人打掃地干凈,除了零星的幾個站崗哨位,其他的人也不知都去了哪里,反正冷冷清清地倍加愁人。
“你去了哪?”
說話聲像是從高墻上發(fā)出的,云稹不禁抬頭望去,原來是拓跋武閑坐在墻上,手里的一大截樹枝已被他折地只剩下不到三寸,兀自在指尖搖晃個不停,清潔的地上全是被他破壞過得痕跡。
云稹見此情形,暗自頭疼,苦笑道:“大清早的,你怎地有閑暇時光在此消遣?”
拓跋武冷哼了幾聲,兀自將那點樹枝折成兩截。
“稹兒,你讓我們好找?。 ?br/> 出門來的是公孫軒和魚素尺,兩人的臉色頗有些難堪,似乎還在為昨晚的事情剛爭論過似的,再見到云稹的時候,公孫軒拈須含笑,魚素尺倒像是無辜受罪似的,暗自小聲嘀咕道:我就說他這么大個人肯定是不會逃婚的……
云稹吭了吭聲,才知他們均以為自己是逃婚遠(yuǎn)去,才暗自惱怒,加之魚素尺那老頑童古怪又做作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低頭苦笑個不停。
“這幾日要是沒什么大事,你就去歇著吧,都是快要做新郎的人,一天到晚還這般沒個約束……”公孫軒趁此之際板著臉對云稹一通教訓(xùn),暗自生著悶氣準(zhǔn)備返回。
不料云稹急速跑到他的身邊,輕聲問道:“師尊,你游歷江湖多年,可曾聽聞有個叫做劍宗門的幫派嗎?”
劍宗門?
公孫軒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子,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云稹,道:“你見過劍宗那老匹夫了?”
沒有。
云稹便把自己昨夜所見的情形大致給公孫軒說了一遍,順手從懷中掏出一份嶄新的請柬,道:“他們邀請?zhí)煜挛淞趾澜苋⒓有氯蝿ψ谶x拔大會,不知師尊如何考慮的?”
……
“哼!”
魚素尺泛著白眼,銀色的長須飄來飄去的甚是滑稽,道:“劍宗這幾年也確實沒招來幾個像樣的徒弟,難怪會不避閑話,開始向武林求援……”
原來真有劍宗門這個派別,可是我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聽聞過呢?云稹暗自瞎捉摸著他們的話語,心里不停地嘀咕個不停,隱約覺得劍宗門并非是不堪入流之輩。
公孫軒向前指了指花廳,道:“你們隨老夫到前面一坐,此事說來話長,個中緣由還真是在一言兩語中道不清楚?!?br/> 云稹見狀,低頭緊隨其后,墻上的拓跋武也似乎按捺不住,急切之間已翻身向花廳這邊快步趕來,生怕是錯過什么精彩的環(huán)節(jié)。
劍宗這一門派成立的比天行門還要早些,可它不像是天行門以解救黎民于水火為己任,崇尚自然、劍道,慢慢地開始與世隔絕,不再出山滋事,是故以致被后人遺忘,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江湖上名聲大燥的門派近幾年也很多,諸如天門地宮、藥王山莊、長空門及那些刀劍棍棒的繁雜門派,可是唯獨(dú)這個早已聲名遠(yuǎn)播的劍宗猶如銷聲匿跡一般,再也不被人提及了,要不是這份英雄帖,恐怕沒幾個人愿意提及這些不相干的事宜。
云稹揉著干巴巴的嘴角,像是哪里有些不太明白似的,暗自出神。
“稹兒,你昨夜見到的人……”公孫軒抬頭見云稹時,正值云稹苦苦思慮的時候。
猛地被他這么一問,云稹人倒是回過幾道神來,但是若隱若無地總有些迷茫,道:“師尊,他們這次發(fā)布英雄帖,果真是要邀請江湖之士參加而已嗎?另外,咱們此時正與地宮相持不下,到底是該參加還是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