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天門和地宮的人都開始著手準備去赴劍宗會,暫時無心執(zhí)著于戰(zhàn)事,一時鄧州和汝州二城迎來了久違的平靜。
天門應邀前去的人有云稹和崔昊兩兄弟,公孫軒,魚素尺,慧空和尚,再也就是江湖上還能算是有點起色的人物,譬如名震塞外的浪天涯,一夜屠盡邙山賊寇的柒月,更有自詡為江南第一才子,風流與才華并茂的沈從風……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拓跋武那個武癡,不然以他的個性不得將天門掀個天翻地覆。
這些人能算的上有名,除過在武功上有些造詣之外,在人品上更是說的過去,這些云稹也是認可的,至于這次帶他們前行,只因為他們都用劍。
浪天涯的破軍,柒月的星云,沈從風的白衣袖劍……這些曾一度成名的各地大劍客,這次有幸能被選中參加劍宗會,對于劍客來說本身就是一樁莫大的榮幸。
劍宗會定在重陽節(jié),芒碭山。
這幾日凡是接到英雄貼的武林中人,已陸續(xù)從各邊奔赴了過來,劍宗一派的人倒也忙了個不可開交,連續(xù)赴會的人讓他們應接不暇,更有甚者其中還不乏有濫竽充數(shù)之輩作祟,也不知是好奇還是暗藏玄機。
帖子是動了手腳的,上面的署名各不相同,如果有人冒充,查出來并非難事。
劍宗派的宗主名叫仇九峰,傳聞他的劍術已盡得前任宗主公輸宇的真?zhèn)?,一套伏羲劍氣使得出神入化,生平鮮有敵手。
他率眾弟子隱忍數(shù)十年后,此次出來遍邀天下劍客召開劍宗會,其中也不知賣著什么關子。
既來之,則安之。
這些東西,云稹還是懂得,反正已經在路上了,后不后悔的話多說也沒什么益處,倒不如專心調養(yǎng)以備來日不時之需。
九月初五,正午。
仇九峰正在堂前來回走動,含笑自若地望著人來人往的劍客,似乎甚是滿意。
“師父,天門的人來了,這是拜帖?!被ㄇ瀹吂М吘吹貙⑻舆f給了仇九峰,她想天門怎么說也是個大門派,還是讓師父拿主意比較好一點。
“嗯!”
仇九峰冷不丁地啃了啃聲,但是并沒有花清想像中的那么熱情,遲疑了半晌道:“他們路上沒和地宮的人相遇嗎?這倒也是奇了怪了。你親自帶人迎接一下他們,把你師兄喚來,為師還有事情要他處理?!?br/> 花清雖然對眼前的仇九峰有些好奇,但是又想仇九峰做事情自有他的打算,一切照他說的做就可以了,向來沒出什么大的差錯,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她一溜煙似的領了命令,先差人請了師兄韓立,接著整頓人手匆忙下山,迎接天門的各位俠士。
云稹和花清原本是見過面的,但見劍宗能派遣她來迎接他們一行人上山,也是仁至義盡了,左右寒暄了幾句,便撥開步子向芒碭山進發(fā)。
走到劍宗派的腳下時,但見四周樓宇高低聳立不一,各處的招展的旌旗隨風嗚嗚咽咽地飄搖不定,山花初謝唯獨留下菊花綻放于英豪眼前。
再看來往的精壯劍客,定是守山的弟子了,從他們的根基來看也能算是中等偏上的高手了,云稹嘆道:“沒成想到如此偏僻之處,也是藏龍臥虎?。 ?br/> ……
“是何人在我劍宗派面前長吁短嘆??!”
云稹驀地一驚,聞聲向說話的人望去,只見是個年紀約莫是四旬左右的灰袍漢子,頎長的身軀兀自立在山門拐角處,正向他們這邊望著。
公孫軒白了云稹一眼,碎步緩緩走到云稹身前,不及云稹答話,朗聲笑道:“仇老弟,多年不見,還是那般英姿颯爽,著實讓老夫等人汗顏啊。”
仇九峰本想著在云稹身上揚名一番,沒想到公孫軒竟會不惜降低身份,和他以兄弟相稱,雖沒能如愿以償,倒也是受寵若驚,急忙下了臺階,迎道:
“公孫先生說笑了,晚輩豈敢與您兄弟相稱呢,初始還以為是哪來沒見識的晚輩胡談,這才一時沒了分寸,不知這位是……”
公孫軒氣的咬牙切齒,真想一走了之,都說每屆的劍宗都是識大體的好漢,怎么到了仇九峰這里成了小人模樣,難怪他培養(yǎng)不出劍法出眾的弟子,急著召集江湖眾人尋求接班,悻悻地說道:
“他正是區(qū)區(qū)徒孫,名叫云稹,適才間不知天高地厚有所得罪,萬望恕罪才是。”
仇九峰被公孫軒這樣抬起身價,倒也頗不好受,尤其是在雙方弟子面前,更是尷尬。
其實公孫軒也是迫不得已,既然彼此撕破了臉皮,還誰管誰的厚,直接扯,不就行了嗎。他只想讓公孫軒明白,人不是不可以欺負人,但也得分人分場合,不然難受的不一定只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