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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的深處,傳來了一連串‘轟’的悶響。
無數(shù)塊巨石和圓木紛紛滾落,挾著沉重的下墜的力道,無情碾碎了攔路的枯枝和樹樁,化作一道道流星似的弧線,亂中有序的襲向了河谷,帶起一陣壓抑的慘嚎聲。
“起!”
為首的一名騎兵忽然身形微動,暴喝道。
話音剛落,守在他身后的三人便齊齊上前,手腕驟然發(fā)力,將三只封了火油的小鐵罐準確的擲進了河谷中。
“合!”
又有三人上前,將特制的弩箭放了出去,準確的射中了罐身,火油甫一泄出,就流到了箭簇上綁著的紙筒上,和里頭包著的火藥融至一處,加之有巨大的沖撞摩擦力為輔,頃刻便濺起了點點的火星,將鐵罐引爆。
只聽得‘砰’地一聲,三朵妖冶的火云在河谷中炸開,驅(qū)散了濃稠無邊的黑暗,將谷底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冬日里仍草木豐茂,泥土肥沃的河谷,此時已變?yōu)榱艘黄蘖_地獄。
塵土四濺而起,血肉與斷肢齊飛,殘骨遍地,頭顱碎裂。
那些剛剛從小甕里鉆出,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大用的毒蟲們盡數(shù)化為一灘帶血的齏粉,伴隨著它們的主人,無比凄慘的死去。
“嗚……”
河谷里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啜泣。
許是離得不怎么近,竟讓人辨不清是男是女。【△網(wǎng)www.】
這個聲音給人的感覺是卑微到了塵土中,偏生卻能穿云破霧,從谷底凄凄切切的浮了出來,往平地上而去,如刀鋒般割碎了仍在半空中飄舞的雪花,眼看就要來到眾人的面前。
“箭陣!”
目睹了這一詭異的景象,為首的騎兵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高聲喝道。
一枝枝弩箭如驟雨般密集,如閃電般飛出,準確的射入了河谷中。
泣聲稍止。
但也只是稍止。
因著距離太遠,弩箭也頂多是起到牽制一下的作用,并不能左右大局。
片刻后,它們便卷土重來,大有變本加厲的勢頭,竟是徑自穿過了風雪,在騎兵們的臉上、手上劃出了深可見骨的血口。
但沒有一個人露出慌張或吃痛的神情,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列!”
為首的騎兵握住了刀柄,鎮(zhèn)定自若的道。
箭陣收回,隊列變換,隨后是拔刀出鞘之聲齊刷刷的響起。
一大片刀光將平地映得有若白晝,持刀的人皆帶著無所畏懼的氣勢,將縱橫的殺意灌進了刀鋒中,連連揮動,極為精妙的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刀網(wǎng),將怪聲攔截在外。
“斬!”
刀鋒整齊劃一的斬向了身前的空曠地,裹著沖天的悍勇與血性,將無形卻有意的怪聲卷入其中,全數(shù)震破,徹徹底底的斬成了無知無覺的死物。
河谷里回歸了一片死寂。
“真是了不起。”
許含章由衷的贊嘆道。
也不知崔異是在哪兒搜羅來的這群人,個個都處變不驚,臨危不懼,在和邪門歪道過招時,居然能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番波瀾壯闊的味道。
這份氣度,著實是令人肅然起敬。
所以她無法再袖手旁觀下去了。
許含章閉上雙眼,自氣血中提出了極為精純的意念,往河谷中裊裊而去。
不同于對著崔異出招時的生澀,這一次,她的行動來得很快,很熟練。
因為她要感知的不是復雜的五行,而只是由火油罐所引出的幾叢火苗罷了。
而她要做的,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