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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長得很不錯,面如滿月,肌膚豐潤。她梳著高髻,頭上插了兩把金框?qū)氣毜氖嶙幼鲅b飾,眉毛畫得細(xì)如柳葉,眼妝和口脂則描得恰到好處,既增添了麗色,又不顯得俗艷。
但她手中所捧的這件袍子,就有些俗氣了。
只見衣襟和下擺處密密麻麻的繡著牡丹、蝙蝠、壽桃、葫蘆、蓮葉等寓意吉祥的圖案,針線的配色則是大紅大綠的,刺眼到了極點,令人不忍直視。
“這個……也太難看了吧?”
寶珠掃了兩眼,便嫌棄的撇嘴道。
在她的記憶中,只有地里刨食的莊稼漢才會喜歡這類花里胡哨、土氣巴拉的棉襖。
而他向來是穿黑色居多的,這件袍子,肯定是入不了他的眼。
“十一公子,不如我?guī)湍懔碜鲆患貎舻陌???br/>
她心思一動,自作主張的攔在了殷勤的婦人面前,轉(zhuǎn)頭望著凌準(zhǔn),嬌羞道:“其實,我的針線活是很好的……只是娘子圖省事,又不肯信任我,老是請外面的繡娘過來裁衣……所以,我的手藝根本沒機會用上……不止是外袍,我做里衣、襪子、香囊,也是很拿手的……我可以,都幫你做……”
“哪里來的黃毛丫頭,給我死開!”
不待她說完,一旁的婦人便勃然大怒,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揮舞著圓潤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將她推搡到一邊,連聲冷哼道:“眼看年節(jié)快到了,可不得在穿戴上圖個吉利?難不成還裹那些灰撲撲、白慘慘的死人色,也不嫌晦氣!啊呸!想要素凈,你自個兒怎么不去孝衣鋪里買,然后自個兒往身上套???再說了,這是老娘給他的,又不是給你的!你算哪根蔥啊,輪得到你來挑挑揀揀?”
“大嬸,你……”
寶珠被推得腳下一個踉蹌,當(dāng)即慍怒的瞪了婦人一眼,又楚楚可憐的回望著凌準(zhǔn),盼著他能再一次英雄救美,將對方狠狠的踩在腳下,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價錢幾何?”
凌準(zhǔn)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微笑著頷首,溫言對婦人說道。
難道他看上這件袍子了?
不會吧?
寶珠頓時如見了鬼似的,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錢已經(jīng)有人付過了。小郎無需客氣,直接穿上就好。”
婦人也收起了方才那潑辣的做派,無比熱情的說,“以后可別忘了帶上那位漂亮的小娘子,經(jīng)常來鋪子里逛逛。要知道我們的成衣是極好的,而量體裁衣的手藝也不輸給別家。她那樣的好容色,就該經(jīng)常來添置新衣,好好的打扮打扮?!?br/>
她邊說著話,邊伸出手來指了指臨街的某間鋪面,尾指不經(jīng)意的朝向北方,勾了勾。
“好?!?br/>
凌準(zhǔn)會意的一笑,果斷將袍子裹到了身上,十分干脆的應(yīng)道。
先前他掃了眼婦人所指的鋪面,但見擺出來的成衣頗多,樣式大方簡潔的比比皆是,可那位‘漂亮的小娘子’卻選了件最花哨喜氣的,顯然就是故意的、存心的。
不過,這樣的做法,倒是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愛。
雖然‘可愛’一詞用在她的身上有些古怪,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更合適的描述了。
“耍性子的小姑娘我見得多了,但賭了氣之后還能惦記著你是否吃飽穿暖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小郎,你要懂得惜福啊,萬不可被那起子看著老實賢惠,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貨色給騙了?!?br/>
婦人打量著他的神情,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寶珠身上披著的外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