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伯特的面前,一個狼人的脖子被打斷了,紅色的液體濺出了四五米高。
他咽氣前哀嚎的聲音一點也不威猛。
羅伯特認識他,他叫艾德蒙,曾經因為海上帶來了一顆價值連城的珠寶,而被威廉勛爵寵信了三十多年。
那是羅伯特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光之一。
這個人一直想要取代自己,這本該是他的強敵,現(xiàn)在卻死得一點都不壯烈,反而像是一條被犀牛頂死的獵犬。
他還沒從老對手的死中回過神來,一塊頭蓋骨從他的面前飛了過去,他目光如電地看向骨頭飛來的方向,一個狼人腦袋空空、目無神采地倒了下去。
這個狼人他也認識,這本是一個來自非洲的黑奴,因為他把農場主最疼愛的女兒獻給威廉勛爵而成為了一個狼人。
至于他的名字,羅伯特總是記不住,現(xiàn)在他要死了,羅伯特更沒有心思去想他的名字了。
“撤、快撤……”
不能繼續(xù)呆在原地,必須脫離這個險境。
想要滅火那是不可能的,敵人用汽油引發(fā)了林火,想要熄滅不是那么容易,他們身為靶子哪有時間滅火。
至于說沖鋒,那就更不可能了,三個人分別在三個不同的方位,他們不管往哪個方向沖,都會受到另外一個方向的集火。
必須逃走,遠離這些火光,重新潛藏到黑暗中去,這樣才能有活路。
狼人們聽話地開始逃跑,然而有相當一部分狼人卻毫不猶豫地向著森林方向逃跑。
這哪里是逃跑,這明明是死亡沖鋒。
而且兩邊的人擠在一起,現(xiàn)場就更加的混亂了。
羅伯特是為數(shù)不多的保持著“清醒”的狼人,立即意識到自己這群人再次被愚弄了。
往山坡的方向的火光更為明亮,更為熾烈,狼人天生不喜歡陽光,在極度的驚慌當中,頭發(fā)自覺地選擇了火光更弱的方向,這種本能性的沖動甚至蓋過了理性的判斷。
“蠢貨,這邊,往這邊跑,都跟著我……”
羅伯特將猶如木門一般的木盾放在身后,擠開攔路的狼人,一馬當先地朝著山上跑,忽然他覺得耳朵一熱,然后就看到半個耳朵飛了出去。
幸虧有門擋著,要不然掉的就不止是一個耳朵那么簡單了,他如此想著,跑得更快了。
刺痛襲來,炙熱的液體灌入了他的脖子,他卻來不及想太多,喊著自己都不明白的話,繼續(xù)朝著山頂跑去。
身邊不斷地有狼人斷手斷腳斷頭,凄慘地哭喊著,互相推搡踩踏著沖鋒。
嗡,更大的火光在山腰綻放,他清晰看到有好幾個狼人從山上沖了下來。
整個山坡上亮如白晝,這些狼人在無限的驚恐中逃跑,這火光反而并沒有讓他們太害怕。
但他們的心情、志向和野望都注定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他們依舊只是移動靶罷了。
三個方向的槍聲,就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不斷地收割著狼人們的性命。
有的狼人受不了了,跪在地上朝著黑暗中磕頭,下一刻一顆子彈毫不留情地打爆了他的頭。
羅伯特更加的驚慌了,他感覺身后的盾牌越來越沒用了,同時也覺得后面的人群太薄了,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他跑得很快,躲避的姿勢非常的蛇皮,他離山頂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