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和席無晗本不想打擾楊安道和段寶姬難得的真情時間,但隨著楊安道的劇烈咳嗽,黃山也顧不得許多,一陣風跑到楊安道的塌前。
見到黃山的到來,段寶姬一側(cè)身,想要將自己的雙手從楊安道胸前抽出來,楊安道下意識握緊了段寶姬雙手,一時間,段寶姬尷尬地臉紅到脖子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倒是席無晗,見怪不怪。
楊安道一陣咳嗽,渾身青筋暴起,模樣甚是駭人。見到黃山,楊安道努力讓自己扯出一抹微笑,這讓段寶姬心疼不已。
安慰一番之后,段寶姬借故離開,黃山跟隨而去。
“前輩,楊道長傷及丹田,氣海真氣難以聚集,要修復恐怕很難?!?br/> 段寶姬輕嘆一聲,紅著眼道:“我翻遍各種醫(yī)術和典籍,都沒有找到醫(yī)治之法,如今他也只能茍延殘喘,即使身體好了,也必將終生動彈不得,若真如此,對他來說這是多么地諷刺和煎熬啊!”
黃山連忙安慰道:“前輩無需憂心,楊道長忠肝義膽,吉人自有天相。或許這是上天對他的一個考驗,我們齊心協(xié)力,總會有辦法的?!?br/> 段寶姬感激地忘了一眼黃山,這孩子是越來越成熟了,初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個愣小伙,如今隨著實力的增加,也變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沉穩(wěn)了。
黃山也是一陣搜刮枯腸,他的確是很想治好楊安道。突然靈光一現(xiàn),他的心中突然顯現(xiàn)出師傅留給她的那本冊子來。他清楚的記得,師傅曾經(jīng)也有如此的精力,但是在龍虎山治愈,于是他的心里又生出一線曙光。
段寶姬察覺到黃山的神色,便連忙問道:“你有辦法?”
黃山苦笑一聲道:“當年先師曾經(jīng)也有相同的精力,當時是在龍虎山張?zhí)鞄煹膮f(xié)助之下修復丹田。先師的確是有過記載,如果有功力十分高深的人物能加以輔助,或許楊道長能痊愈。”
段寶姬如獲至寶,喜悅之情,就像是在大海中溺水的人,突然撈到了一根救命的椽木一樣。
黃山搖搖頭道:“只是,只怕是目前以晚輩和前輩的功力加在一起,也遠遠不夠。而據(jù)先師記載,若能成,則是一氣呵成,否則,恐怕適得其反。而且,最好是以一人之功力,多人功力一旦出現(xiàn)不合,楊道長也是性命堪憂。”
達果和無依無極陪同應文去了蘭若寺,楊輔和張繼白加上自己,更有可能因為功力分岔或者功力太淺而導致意外。段寶姬心再度沉了下去,唯一的希望又破滅了。
突然,段寶姬咬著牙,像是呷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也罷,只要有方法,我去請楊輔和張繼白,合我三人之力。若能成,則是天不滅他,若不能沉,那也是天意。至少,我們都試過,總比不做絲毫努力要好?!?br/> 黃山知道,段寶姬下了很大的決心,他也知道,沒有人能夠阻攔段寶姬。而從楊安道的情況來看,已經(jīng)不能再拖下去了。事不宜遲,他必須盡快回到鎮(zhèn)遠幫,重新確認治療方法。
“前輩,晚輩只是依稀記得方法,為了確保萬一,晚輩要再回一趟鎮(zhèn)遠幫,將先師的書冊拿來。請前輩稍微安心,我立刻便去,也請前輩差人去一趟蕩山寺,告知衛(wèi)月華,我快去快回?!?br/> 沒有等到段寶姬的回應,黃山便奪門而出,騎上馬,便一騎絕塵,往南詔城而去。
一路之上,風兒在耳畔呼呼,樹木倒行。這一路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他無暇顧及,只想早點回到鎮(zhèn)遠幫。但隱隱約約,黃山總覺得在他的身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等他突然回首的時候,看不到任何人,但那種感覺依然存在。
試過幾次之后,黃山確認自己的身后無人,也許是連日奔波,心中的幻想罷了。黃山給自己一個自嘲,催動著馬兒繼續(xù)狂奔。
終于,那種感覺消失了,然而還容不得黃山高興起來,他的心便再度沉了下去。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胖胖的背影,正攔在大道之上,似乎就是沖著自己而來。
黃山一勒韁繩,馬兒發(fā)出一陣嘶鳴,最終在背影身后一丈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黃山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滿頭白發(fā),穿著發(fā)白的粗布衣裳,唯獨交在背后的雙手袖子上一片油光水滑,這個背影好生熟悉。
黃山?jīng)]有下馬,只是抱拳朗聲道:“前輩是在等人嗎?莫非是在等在下?在下因有急事趕路,人命關天,還請前輩行個方便,讓在下過去。前輩若有空,可以來鎮(zhèn)遠幫找在下,屆時但有吩咐,在下不敢不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