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有種想?yún)群暗母杏X,甚至想大聲告訴身邊的這些人,告訴他們自己是個緩刑犯。
當他走進周明卉辦公室的時候,腦子里忽然閃過戴光斌辦公室那個女人的影子,忍不住罵道:狐貍精,多半是她給自己帶來的霉運,只要遇見漂亮女人準沒好事,從韓佳音開始,每一次都這樣。
媽的,看來今后找老婆一定要找一個丑八怪才行,否則說不定要倒霉一輩子呢。
周明卉這一次可沒有第一次見陸鳴的時候那么客氣,甚至都沒有招呼他坐下,只是讓他像一根電線桿子似的杵在自己面前。
而陸鳴一看周明卉的臉色,心里就悲嘆一聲,盡管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也明白大勢已去。
不用說,周明卉之所以把自己叫到這里來無非是做最后的宣判而已,恐怕比法院更嚴厲,連“緩刑”的機會都不會給自己。
陸鳴見周明卉只顧埋頭看著手里的一份材料,只當自己不存在似的,猜測她也許正在氣頭上。
也難怪,自己之所以能進公司,除了李曉梅的關系之外,周明卉肯定也幫了不少忙,雖然她是人力資源部經(jīng)理,可也不一定有權力隨便在公司安排人,起碼要征得主管老總的同意吧。
如果真的是被查出了自己簡歷造假的話,她就算不承擔責任,起碼也算是工作失職,說不定還要接受扣獎金之類的處罰呢。
陸鳴原本還幻想著在周明卉面前懺悔一番,如果有必要的話就算痛哭流涕一番也無所謂,只要能把工作保住,他什么都愿意干。
當然,就算工作保不住,起碼也要力爭把工資拿到手,總不能提心吊膽地折騰了一個月,兩手空空地回去吧。
再說,口袋里面只剩下一百多塊錢了,假如拿不到工資的話,只能被迫動用存折上的三千塊錢血本,對他來說,沒有比這件事更嚴峻的了。
“周……周總,找我有事啊……”陸鳴咳嗽一聲問道。
他忽然決定不懺悔了,干脆先裝糊涂,既然人家都沒有說出自己的罪名,還懺悔個什么勁啊,如果低聲下氣的,等一會兒爭工資的時候豈不是失去了底氣?
周明卉啪的一聲合上面前的文件夾,抬頭看了陸鳴一眼,那眼神既有鄙夷又帶著憤怒,冷笑一聲,把一張紙摔在陸鳴的面前,板著臉說道:“陸鳴,你的實習期滿了,經(jīng)過公司考察,決定不錄用你,我想就不用我說原因了吧……”
陸鳴瞥了一眼那張紙,認出是自己偽造的那份簡歷,雖然周明卉沒有宣布他的“罪行”,可已經(jīng)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他還不準備認罪,心里的一股無名之火讓他忍不住要抗爭一番,事到如今,他干脆豁出去了。
“周總……這個……為什么?難道我工作中有失誤嗎?或者我違反了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嗎?”
周明卉一愣,沒想到陸鳴竟然裝糊涂,似乎更生氣了,一只手在桌子上一拍,冷笑道:“工作失誤?違反公司制度?這都不重要……
工作失誤我們可以給機會糾正,違反公司制度我們可以教育,但是有一點絕對不能姑息,那就是誠信……誠信你懂嗎?”
陸鳴脹紅了臉,無言以對,只好梗著脖子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