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輦一腔心事,回到府中,進了自己房間,才看到燕燕正氣哼哼地坐在房中等她,不覺詫異:“燕燕,你怎么會在這里?可是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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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卻沉著臉問她:“大姐,你剛才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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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這種情況都是胡輦質問燕燕的,沒想到今天倒反過來了。胡輦雖然滿腔心事,見狀也不由好笑,卻沒表露出來,只淡淡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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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卻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見狀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大姐,你居然去太平王王府探望那個罨撒葛?你知不知道,二姐被他害得那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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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握緊了手掌,方才那副珍珠耳環(huán)罨撒葛還是塞給了她,她一路握在手心,此時這種觸感更讓她心情不愉快。她坐下來揮了揮手:“我不過是探個病人,大驚小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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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卻見她手中光芒一閃,上前不由分說地掰開胡輦的手,頓時驚呆了:“你手里是什么?珍珠耳環(huán)?是太平王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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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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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見她默認,只覺氣不打一處來:“大姐,你怎么可以隨便收太平王的禮物?你,你難道是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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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只覺得累極了,太平王王府一趟讓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精氣神。她撫著頭嘆息:“燕燕,我頭疼得很,你回去,讓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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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卻不肯走,只執(zhí)著地問:“大姐,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過德讓哥哥?”這句話,她以前也想問,但怕得到的回答是自己不敢面對的。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大姐,而韓德讓,似乎對她像小妹妹多過像喜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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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和韓德讓幽州一行,才彼此暗中發(fā)現(xiàn)了改變,她開始對韓德讓的感情有了信心。但回來之后,她一直想著去問大姐,卻不敢開口,怕讓人說炫耀,也怕傷害胡輦。但今天看到胡輦去了太平王王府,她替胡輦不值,她的心中是氣憤的、委屈的,但隱隱也松了口氣,一時之間,為了勸阻胡輦,甚至問出了自己最不甘心問出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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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心頭只覺得一痛。她看著燕燕亮晶晶的眸子,忽然笑了,這個善良的傻妹妹啊,連這樣的犧牲都做得出來嗎?她緩緩抬手將耳環(huán)放到梳妝臺上,只淡淡地道:“你這傻孩子,就愛胡思亂想,我若與德讓有什么情意,哪里還會拖到今天?!?br/> ?
燕燕聽了這話,心中百味雜陳,撲到胡輦懷中,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才好,只將胡輦前襟滾成一團亂縐,才跳起來道:“大姐,無論如何,你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我們三姐妹一條心,一定能辦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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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燕燕風一般地出去了,胡輦唇邊不由升起無奈的笑容。三姐妹一條心?燕燕,如今三姐妹,已經沒辦法一條心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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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的事件,讓三姐妹徹底和過去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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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現(xiàn)在,如同吃了喜隱的巫藥,不管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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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幽州歸來的燕燕,也從一個胡攪蠻纏的妹妹長大成了有心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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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她何曾不想追逐自己所愛?奈何身為長姐,抉擇面前只能以大局為重,嫁入皇族是她們后族女子早已注定的命運,而長姐這個身份又決定了這個人選非她不可。她這一生注定無法自己掌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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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香爐冉冉生煙,屋質靠在長榻上,看著直挺挺地跪在下面的喜隱,有些無奈,也有些心軟:“喜隱,你來找我做什么?我說過,我已經老了,皇族中的事,我管不了,也管不動了?!?br/> ?
喜隱忽然笑了,笑容中盡是蒼涼。李胡死后,他的言行舉止,少了許多的意氣飛揚,而多了幾分蒼涼和陰鷙??吹剿绱耍葙|不禁生出一絲同情之意。雖然他不愿意理會他們的皇位之爭,但他畢竟是皇族的惕隱,對這些皇族子弟,總有一份看顧晚輩的保護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