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不是告別,我們沒有告別的資格?!被t的話中帶著一絲苦澀,微笑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悲傷與陰郁。
風霄和花紅本就想離開,樂得有這個能夠幫助他們擺脫白陽的約定。
風霄憂郁的眼睛,已經變得明亮了吧,岳武如此想,刷地收起了折扇,在掌中拍了一下,也將自己的雙眼點上了一抹亮光。花紅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岳武不知道,白雁送來了一封短信之后,緊隨著,又送來一封信,很長很長的一封信。
“我是來講一個人的故事,一個請你講給別人的故事?!?br/> 短信上只有一句話:日后遠離白陽,我讓你贏。
長信里,寫著是一個故事。
玉女苑內,大姐把小丫頭扔到了玉女樓外,獨自一人占了花籃。她躺在花籃里,一腳踩著吊住花籃的金蠶絲。
小小的花籃,像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海浪,一顫一顫。
她的另一只腳,在滑水。
小丫頭坐在門框上,雙手舉著下巴,左顧右盼,滿臉不開心。
她知道,大姐也不開心,比掀桌子那晚更不開心。
小丫頭不敢進樓,更不敢和大姐搶花籃。那日夜,大姐可以沖著臭男人撒脾氣。
今天,玉女苑外,一個男人都沒有。
第一次,小小年紀的小丫頭,左顧右盼,想了男人……
城主府內,岳洪坐在岳白陽的床邊,正在商討一件要事,聽到故事二字,全都望向了院內。
兩人目光忽明忽暗,有期待,也有疑惑。岳洪捋著自己灰色的胡須陷入了沉思,干癟的眸子在眼眶里陷得更深。
白陽熟睡時,他見到了那一只白雁,慢悠悠地飛來的白雁。白雁在城主府上空盤桓許久,才向玉女苑飛去。
岳洪覺得,白雁滴溜溜的眼睛中,隱有怒意。
他沒有和白陽說白雁的事,白陽總會知道,不必他來說。
白陽將岳洪的凝重看在心里,翻身下床,
“我喜歡聽故事?!彼崎_岳老頭的手,也不管他察覺到了什么,快步向大廳走去。岳老頭見白陽幾乎燃干了體內的鮮血,竟然還能行動自如,心中疑問萬千,卻只能端著藥碗跟隨。他也喜歡聽故事,尤其是愛情故事。
“若真是一個愛情故事就好了啊?!痹篮閾u頭嘆息。
大廳之內,空蕩無人,華山秋白、一劍宗周永厚以及朱濤將軍等都已經離府。白陽與岳老頭一老一少,坐在主位上,準備傾聽花紅口中的故事。
桌子上正擺著一副圍棋,岳洪沖著白陽拱了拱手,不用白陽張嘴,落了一顆白子。
“這是相同的兩個故事,從前有一座山,山中有一片原始森林,森林有一個村莊,村莊很偏僻,里面的人從不離開,外面的人也從不進來,村子里有一個少年......”
白陽坐下,故事便開始了,也不知是故事在等人還是講故事的人在等聽眾。
“我的東西,必須還來。沒錢了?!卑钻柨粗鴱d外輕快地說,回了一子。
“那里面還有我徒孫的一片竹葉呢,可不全是閣下的啊。”岳洪再落一子,心痛地說。那竹葉乃是北斗星辰閣的無價之寶,并不比玄冥寒冰的價值低。
兩人便這樣一邊聽故事,一邊談話,一邊對弈,一邊講價錢。
岳洪已經打定了主意,入手的東西,絕對不能交出去。這還是和你學的呢!下棋的時候,一雙老眼幽怨地瞥了一眼白陽。
“少年自幼長在村子里,從沒走出過村子……”
傘風轉,花紅的秀發(fā)和秀發(fā)中的清香隨著傘風轉。幾日來,花紅的短發(fā)已經長長,能夠披在肩上,如果扎一個簪子,一定會更漂亮。
故事結束時,岳武做了一個無聊的幻想。
“我覺得這個故事,像童話,你覺得呢。”白陽落了一子,挑眉看向岳洪手中的藥碗,落子之時,岳洪也沒有放下它。
“結局會好的。閣下何必在乎過程呢?!比绻牢溥M入大廳,就會發(fā)現(xiàn),故事結束的時候,岳洪捋著胡須的手,停在了胡須的中間,被粘住了似的。
“你們在消磨我的耐心。”白陽重重地落了一子。他沒有想到,聽到的故事和夢中的碎片連成了一片。與風霄之間的事情了結,白陽本以為自己能夠輕松一段時間。
“你們還真敢讓我當你們的清官?!卑钻柡軣?,這個故事還沒有結局。書寫結局的筆,在白陽手里。他喜歡完美的結局,完美的結局很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