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伸指刮刮鼻子,不想讓自己那么慫,故意說:“好啊,住就住,你以為我怕你?。俊?br/>
她朝段融靠近,朝他走近一步,抬起頭看他:“只要你別跑就好?!?br/>
段融失笑,他笑的時候會習(xí)慣性抬起頭,完美的下頜線條露出來,看得人很想親一親。
段融看回她,兩指捏著她下巴往上一抬,很快就松手:“你長這么好看,我跑什么?”
他朝某個方向側(cè)了下額:“那我房間,要不要現(xiàn)在跟我去看看好不好睡?”
沈半夏再一次地退縮了。每次她想在段融面前展示一下她的灑脫,就總能被段融三言兩句打回原形,根本不是他對手。
她往后退,跟他拉開距離:“我到底住哪兒?”
段融沒再逗她,拿著她的行李帶她去了二樓。
是朝南的一間房,裝修簡單干凈。往里走,打開一扇推拉門,里面別有洞天,有一間超大的衣帽間,柜子里早就裝滿了各種大牌衣裙和首飾,全都是按照沈半夏的尺寸設(shè)計的。
沈半夏難以理解:“這些衣裳是我媽給我準(zhǔn)備的?”
段融回得漫不經(jīng)心:“嗯?!?br/>
沈半夏信了。
她去看琳瑯滿目的衣服,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不知道將來走的時候需不需要還回去,如果可以不還,她一定要拿到二手市場賣個好價錢。
沈半夏暗自琢磨著,段融看穿她在想什么,微不可查地勾唇笑了下。見她開始整理行李,他自覺下了樓。
沈半夏理好行李,關(guān)上門,整個人往床上摔了過去。
好軟好大的床!跟這張床一比,以前她就像在硬紙板上睡覺。
她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把臉埋在柔軟的被子里,聞到柔軟清新的香氣。
整個下午都沒怎么出過門,在聽網(wǎng)課和做題中度過。天快黑時段融在外面敲門,她過去打開。
“不知道餓?”他說:“下來吃飯?!?br/>
“哦?!?br/>
沈半夏跟著他下樓,把手機(jī)拿了出來看。
段融剛才給她發(fā)了兩條微信,全都是讓她去吃飯的,她剛沒有看見。
她邊看手機(jī)邊下樓,胳膊上突然扶過來一個人的手。
“摔了怎么辦?”段融看了眼她的手機(jī),命令:“擱回去。”
沈半夏聽話地把手機(jī)裝進(jìn)背帶褲前面的口袋。
她這件衣服是剛換的,淺杏色打底,牛仔質(zhì)感的背帶褲,褲腿往上折起來一道,露出女孩細(xì)瘦的腳腕。
完全還是學(xué)生的樣子,根本不像已經(jīng)踏入社會的人。
可她確確實實這么小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要出來掙錢。
段融心內(nèi)起了股罪惡感,手從她胳膊上拿開。
餐桌上擺著幾道冒著熱氣的菜,段融盛了碗湯,放在沈半夏面前桌上。
沈半夏喝了口酸辣開胃的湯,不可思議地問:“你做的?”
“嗯。”
“你還會做飯啊,”她揶揄:“未婚夫,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段融往她對面一坐,長腿往前伸,一股拽到不行的氣質(zhì):“多的是你不知道的?!?br/>
“……”
沈半夏專注地吃飯。段融手藝很好,幾道菜不僅賣相好,味道也好,而且全是她愛吃的,沒有討人厭的胡蘿卜和芹菜。
她想象了一下剛才段融在廚房做飯的樣子。
明明一個超有錢的太子爺,應(yīng)該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才對,可他竟然會自己做飯。
這是什么神仙?
段融的手機(jī)被他隨手放在一邊,中途突然亮起來,上面顯示著一串陌生的來電號碼。
段融看了眼,接起來。
在聽到電話里那人的聲音后,他面色變了變,準(zhǔn)備掛斷手機(jī)時,卻又聽到了那人帶著醉意的喊聲:“你們別碰我,都他媽別碰我!”
“你在哪兒?”段融起身,問電話那邊的人。
他從屋子里出去,開車離開,車燈在暗夜里亮得刺眼。
剛才那人的喊聲太大,沈半夏聽到了。
是萬珂的聲音。
她試著又吃幾口菜,但每一口都味如嚼蠟。
她把筷子放下,在椅子里呆呆坐了會兒,上樓。
看書看不進(jìn)去,做題也做不進(jìn)去,找個電影也看不進(jìn)去,心里憋悶得要發(fā)瘋。
段融半夜的時候才回來,她站在陽臺上,看到了他的車。
心瞬間揪起來,很怕萬珂會跟他一起從車上下來。
結(jié)果并沒有,段融一個人進(jìn)了別墅。距離有些遠(yuǎn),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從他身影上看出他的情緒不是太好。
是為了萬珂嗎?
沈半夏蜷縮在椅子里,抱著腿。心里很煩,很亂,最后試著給z發(fā)了條消息:【你睡了嗎?】
段融在公司那邊忙了很久,疲得很。襯衫扣子剛松了兩顆,看到了沈半夏的微信。
已經(jīng)凌晨一點兒了,她還是沒有睡覺。
段融把手機(jī)拿起來,給她回:【還沒,你睡不著?】
沈半夏:【嗯。】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在聊天框里打:【我跟你說件秘密,我今天被人戴了頂綠帽子】
沈半夏:【所以我決定也給他送頂綠帽子】
段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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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不到六點就起床洗漱,挑了件衣服穿上出門。
網(wǎng)約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司機(jī)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住著大別野結(jié)果出門還需要打車的,頗稀奇地看了她好幾眼。
見面地點在一家法國餐廳,沈半夏查到這里人均消費很高,她并不想讓張俊安做冤大頭,提前到了地方后點了餐,又把賬結(jié)了。
結(jié)賬的時候心疼死她了,她手里的余錢不多,又要留出一部分給父親治病,根本不能浪費。這個張俊安為什么非要在這里吃飯啊啊??!
但是想到他有可能是z先生后,她又不覺得肉疼了。
就當(dāng)是把錢還他的吧,畢竟當(dāng)初收到的兩萬塊,是z以私人名義轉(zhuǎn)給她的。
等了一會兒后,張俊安出現(xiàn)在餐廳。
他已經(jīng)提前來了,沒有想到沈半夏來得更早,看樣子還早就到了。
“你等很久了?”他問。
“沒多久,我也剛來。我剛點了餐,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如果不合口味你可以再點?!?br/>
張俊安笑:“我愛吃?!?br/>
“餐還沒上來呢,你沒看見就知道自己愛吃???”
“只要是你點的,我就都愛吃?!?br/>
沈半夏摸摸耳垂,問:“什么?”
“沒、沒什么?!睆埧“膊缓靡馑嫉匦π?。
沈半夏讓服務(wù)員上餐。用餐過程中她一直在跟張俊安套話,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z。
“你昨晚幾點睡的?”她問。
“十一點,怎么了嗎?”
“沒什么,我就問問,看你作息健不健康。”
昨晚她跟z聊了很晚,說了很多話。她告訴z自己很喜歡吃茄子,最討厭吃蘿卜,問出了z喜歡吃西藍(lán)花,討厭吃洋蔥,連洋蔥的味道都不能聞??墒乾F(xiàn)在,張俊安面前的主菜分明就是用洋蔥來調(diào)味的,可他卻吃得很好,完全沒有反感的意思。
難道是這家伙在故意偽裝,為了瞞她連洋蔥的味道都能忍?
張俊安旁邊的椅子被拉開,緊接著萬珂不請自來,坐了下來。
服務(wù)員過來跟她交涉,請她離開。萬珂掃一眼沈半夏,對服務(wù)生說:“這位是我朋友,我是來找她的。不相信你可以問她?!?br/>
服務(wù)員拿眼睛去詢問沈半夏。
萬珂從包包里掏出香煙,夾在指間,趕在服務(wù)員阻止前說:“我沒抽,不點火?!蓖伪成弦豢浚粗虬胂模骸靶∶妹?,你想不想知道昨晚我跟段融都做了什么?。俊?br/>
沈半夏心臟痛了下,過了會兒,抬頭看向服務(wù)員:“她是我朋友,是我讓她來的?!?br/>
服務(wù)員頷首離開。
萬珂今天做了頭發(fā),垂到腰間的頭發(fā)燙了大卷。妝容是一貫的濃艷飛揚(yáng),畫了很吸眼球的煙熏妝。這么濃的妝完全符合她明艷的氣質(zhì),不會顯得俗氣。身上穿了黑色的緊身裙,裙子把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示出來。
萬珂喜歡穿黑色的衣服,這件事跟段融也有關(guān)系。段融穿的衣服永遠(yuǎn)只有簡單的三個顏色:黑白灰,其中又最常穿黑色。萬珂就也跟著他穿黑色的衣裳,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像穿了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