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聽說戴嘉明惹了事,人已經(jīng)被扔進警察局,那邊審的很厲害,很可能要判刑。
戴父找到了段向德,兩個人不知道怎么談的,反正最后段向德一個電話把段融叫回了家,一副命令的口吻讓他收手,放過戴嘉明一馬。
段融這幾天一直連軸轉(zhuǎn),精神略有疲憊,仰靠在沙發(fā)里揉了揉眉心。聽到這人的話后冷笑了聲:“怎么,是又拿了什么好處,值得您親自來跟我談?!?br/>
“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值得你這么緊張嗎?”
段向德每回跟段融說話都是一個嚴父的樣子,完全不像在段盛鳴面前時那樣慈和:“戴嘉明也沒對她做什么,就是輕輕推了她一把,沒那么嚴重?!?br/>
“我也只是想讓他吃幾年牢飯而已,沒那么嚴重?!?br/>
段向德氣結(jié):“你讓他吃幾年牢飯,他人就廢了!”
“那不挺好,省得我動手。”
段向德也算知道了,他對這個兒子是真的一點兒轍都沒有。根本就不是他養(yǎng)大的,兩個人基本上沒什么父子情分,就別指望著段融能尊重他這個父親了。
“戴家來人說了,只要你能放他們兒子一馬,他們立刻把戴嘉明趕出國,永遠都不許他再回來。還有他們在華南剛拿下的一塊地皮,可以無條件地轉(zhuǎn)讓給我們?!?br/>
“是不是在您這兒,只要錢到位了,就什么事都好說?”
段融沒有了再待下去的意思,臨走時最后看了眼其實跟他算得上陌生人的段向德:“您要是從小教我,說不準我能把您這套手段給學(xué)會了。”
段融走后,段向德長久地在沙發(fā)里坐著,回憶起嚴琴剛生下段融那陣,他一直懷疑段融不是他兒子,跟嚴琴的關(guān)系鬧得很僵。他不愿意看段融一眼,每次從公司回到家,聽到嬰兒啼哭聲總要冷著臉,然后就找借口跟嚴琴吵架。
嚴琴出身不好,家里本來就不愿意讓他把這個女人娶進門,兩個人是偷偷摸摸在一起的。嚴琴在他面前時很順從,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從來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既然段融讓他這么不開心,心里梗著刺,嚴琴就狠心地把孩子送了出去,不肯再養(yǎng)。
段融是被舅舅養(yǎng)大的,段向德曾經(jīng)去看過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孩子越長越不像他。段融的鋒芒太強了,任何方面都讓人無法忽視,小小年紀已經(jīng)能看得出將來長大后風華無雙的樣子。
這副樣子,隱隱跟當初在學(xué)校里,跟嚴琴有過那么一段感情的任中衛(wèi)相仿。
段向德更篤定了段融根本不是他的種,后來就很少再關(guān)注他了,任他自生自滅,在泥濘里摔跤打滾,憑他過得怎么苦都絕不接濟他。
嚴琴那女人也是狠心,段融不一定是段向德的兒子,卻一定是嚴琴的兒子,可嚴琴硬是沒有去見過段融一次。偶爾接到同母異父的弟弟打來的電話,弟弟哭著說能不能問她借點兒錢,日子是真過不下去了,段融已經(jīng)打了三份工了,再這么下去那孩子怎么抗得住。嚴琴聽完,一聲不吭就把電話撂了。
后來去見段融,是在段盛鳴出了事以后。
段盛鳴是在段融被送走后,嚴琴給段向德生的第二個兒子。
段盛鳴是真的很像段向德,模樣像,性格也像,段向德疼得不得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誰知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他在外面有個不被家里承認的哥哥,跑去附中見了段融幾面。
段盛鳴被嬌慣得一身少爺脾性,突然知道了段融有可能是他的哥哥,而且隱隱感覺到自己哪哪都不如這個在苦難里長大的哥哥,心里不服,找過段融幾次麻煩,又非要跟他比賽車。
段盛鳴牟著勁兒想贏段融,比賽中求勝心切,發(fā)生了事故,被段融從車底下拖了出來。
再睜開眼睛時,段盛鳴發(fā)現(xiàn)自己兩條腿從膝蓋以下被截肢,以后就是個廢人了。
段家老爺子聽到消息,痛心是真的,勢利也是真的,很快動了要把天晟大權(quán)交托給二兒子一家的心思。段向德收到消息,著了慌??紤]了一夜后,他去了附中找到段融,帶段融去做了親子鑒定。
結(jié)果出來,他與段融的親權(quán)概率為99.99%,段融確屬他的血脈無疑。
對這個結(jié)果段向德逃避了十幾年,害怕結(jié)果出來,證實段融確實不是他的種,而是任中衛(wèi)的??墒乾F(xiàn)在,他所有的擔憂恐懼都沒有了。
段向德把段融接回了家,帶著他去見段老爺子。那年段融長到了十八歲,沒有接受過段家一分恩惠,可依舊成長得光彩照人,沒有人能忽視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氣勢。
段老爺子格外喜歡段融,親自把段融帶在身邊教導(dǎo)了兩年,那意思儼然是要讓段融接他的班。
靠著段融,段向德拿回了天晟集團的實權(quán),在段老爺子去世后順利掌權(quán)。
段融被接回段家已經(jīng)有七八年,這七八年里段向德跟他說過的話屈指可數(shù)。兩個人到底有隔閡,段向德對他不如對段盛鳴有感情,段融對他更沒有,平日里也就只跟舅舅一個親人聯(lián)絡(luò)多些,接濟舅舅去國外學(xué)習設(sh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