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近土匪作亂,閬中的游客少了許多。
臨江的江畔客棧二樓,幾乎是空關(guān)的,入夜后,客棧里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蔡王氏坐在自己房間里,在他對面是個三十出頭的高大男人,道:“焦管事,我明天去蒼溪的庵廟找楊青枝吧?!?br/> “她不可能不不認識我,她進夫人房里伺候,還是我親自選的她?!?br/> “再等一等?!苯挂坏溃笆钕潞筇煲辉缇妥?,等殿下離開閬中以后再說?!?br/> 蔡王氏點頭,一臉的驚嘆:“果真是雙胞兄妹,長的一模一樣?!?br/> 宋世安俊美秀氣,這是京中人人都知的事。
“全道長說的對,小姐就是命硬,不然怎么吃了這么多的苦,還能長的這么好?!?br/> 焦一不屑和她聊這些瑣事,他只負責什么時機合適,去見宋寧一面。
“我這兩天聽說了她不少,她很有本事,在這里也受人愛戴。”蔡王氏說著又搖了搖頭,覺得很遺憾,“和咱們公子真的是反過來了?!?br/> 焦一不耐煩地看她一眼,起身道:“你不要說廢話了,早點睡吧。”
“記得要謹慎,殿下一天沒走,咱們一天不能露面。”
蔡王氏應是。
焦一出門走了。
蔡王氏又嘆了口氣。她白天睡多了,晚上就難入睡。
她倒了杯茶正要喝,忽然門吱呀一聲又開了,她道:“焦管事你還有事?”
她一回頭,看見進來的兩人,張嘴就叫。
沈聞余捂住她的嘴。
“閉嘴。”宋寧將刀抵著她的喉嚨,“你要是叫,我一緊張手一抖,你可就沒命了。”
蔡王氏盯著宋寧,使勁點著頭。
沈聞余將蔡王氏放開。
“大小姐!”蔡王氏激動的噗通一跪,老淚縱橫,“奴婢終于見到大小姐了,奴婢給大小姐請安?!?br/> 說著,叮叮咚咚的磕頭。
宋寧頭大。
沈聞余明白了宋寧夜半來這里的目的。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你這磕頭的太兇猛了?!彼螌幎紫聛恚疽馑灰?,問道,“你們來閬中,找我?”
他們來閬中本來就是接宋寧回家的,現(xiàn)在見她根本不用隱瞞:“老夫人今年的身體不行了。您可能不記得了,您小時候,最疼愛您的就是老夫人了?!?br/> “大夫說,她老人家可能熬不過明年春天。想在臨去前,見您一面。”
“如果您成親了,就讓您帶著一家子去,如果您沒有,就接您回去。”
“做回您宋府的大小姐。”
這沒頭沒尾的話,宋寧要不是早就存疑,壓根聽不懂。
她蹙眉緊蹙,問道:“哪個宋府?”
“宋閣老宋大人的府上啊?!辈掏跏系?,“是不是楊氏沒有告訴你,您是宋府的大小姐?您三歲前都是在宋府長大的啊?!?br/> “接我回去,給你們老夫人見一面?”
蔡王氏點頭:“是的。具體其中細節(jié),等您回去了,老爺和老夫人和您說了,您就清楚了?!?br/> “起來說話吧?!彼螌幏鲋掏跏掀饋?,忽然問道,“你們宋閣老和十殿下熟嗎?”
蔡王氏一愣。她以為宋寧會欣喜若狂,開始追問宋府的細節(jié)以及回家的事。
沒想到她問十殿下。
“不算熟吧,太子和其他兩位皇子,都來府串過門,但十殿下沒有來過?!?br/> 蔡王氏是內(nèi)宅老婦,字都不認識,她能說的只能是這個角度。
“那、逢年過節(jié)會送禮嗎?”宋寧問道。
她記憶中的閣老,應該是站在權(quán)利的頂端。以趙熠和太子各自的地位,拉攏個朝臣,和他們走動是很正常的事。
“小姐您怎么問這個。”蔡王氏覺得,他們小姐果然生的像男子,“太子送的多,我來的時候他還讓人送了一筐子桔子呢?!?br/> 那看來,宋閣老是非常明確的太子黨。
宋寧不確定朝中是不是真的有黨羽之爭,也不確定趙熠有沒有坐上那個椅子的欲望,但她非常確定,趙熠這個人是不能吃虧的。
如果有人先出手,叫他吃虧了,他一定會報仇回去。
所以爭斗應該是存在的。
蔡王氏打量著宋寧,望著她臉上的胎記,忍不住伸出手:“您這臉上的胎記……”
“不影響我智商。”宋寧拉著她的手,道,“回去告訴你們老夫人,她要是死了我會燒紙的,至于回去,那是不可能的?!?br/> “小姐,回去了您可就是宋府大小姐了,身份尊貴不說,往后成親嫁人找夫君也不用愁了?!?br/> 宋寧聳肩:“我只是宋府的大小姐,又不是宋閣老,這有什么值得我迫不及待的。”
讓她做閣老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