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碎一地的血肉中，并沒有多少有用的物件。這些尸兵被方白鹿割得太過零碎，唯一翻撿到的營養(yǎng)液還破了個口子，與地上干涸發(fā)黑的血跡混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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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無法體會孕婦的感受，但他卻敢說自己的兩條足三陽經(jīng)脈比胎兒還要貪食、對身體的每一點養(yǎng)分需索無度。他輕輕用手掌攏了攏自己的上臂：短短的時間里，手臂維度肉眼可見地縮減下去...食物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盡，足三陽經(jīng)脈正在分解方白鹿身體中的脂肪與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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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體力不多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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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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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斬開吉隆坡的夜幕，甚至一時間蓋過了無窮無盡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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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掏出拆卸下的、安保頭盔的半透明護面，上頭閃動著單調(diào)的信息界面：這是他第一劍切下的那顆頭顱所剩。護面上的光點與棋盤般的方格，該是就代表了這附近其余的安保部隊與街道的地形。交互界面十分簡陋，該是尸兵在沒有連上陣法時，用來互相掌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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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街道中埋伏了十來個戰(zhàn)術(shù)小組，正朝著自己包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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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個大喇喇的白色光點，躺在中心--這便是陣法的中樞、安保主管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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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故意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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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五金店里的拾音器信號被蒼陽子屏蔽，不然可以掌握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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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準(zhǔn)護面上跳動的方位，向安保主管的方位走去：這是不是陷阱都無所謂，自己余下的體能已不足以繼續(xù)執(zhí)行連打帶跑的游擊戰(zhàn)術(shù)了。與其被一波又一波的尸兵或刀客徹底磨干最后一點體力，倒不如去看看這安保主管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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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心里明白：現(xiàn)在決定這場戰(zhàn)斗走向的，其實是安本諾拉與兆吉子之間，先趕到的那一方。一旦兆吉子首先到達，那么被掌握了位置的自己在哪里都逃不掉--已有些雙腳發(fā)軟的自己，可跑不過練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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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隔空交手了數(shù)次，但這還是方白鹿第一次看見那油膩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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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主管正翹著二郎腿，擦拭著腳上的皮鞋。他閑適地坐在滿是泥水的小巷中，身下作為椅子的是一位跪伏在地、一動不動的尸兵。那整齊的亮白襯衫與打著四手結(jié)領(lǐng)帶的上方是一張朦朧的面孔：明明每一處五官都清晰可辨、但合在一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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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稍稍挪開視線，便已然想不起那張臉究竟是什么模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各不相同的種種臉龐都從腦中掠過、最后只記得安保主管戴著一副嵌入式、沒有鏡腿的黑框眼鏡--它植入在山根上，鏡片散發(fā)著白晃晃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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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散發(fā)，而不是反射。四周的霓虹光圈五顏六色，不可能在鏡片上反射出那般純?nèi)坏陌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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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鏡片裝led燈泡了還是什么玩意？看起來是蠻唬人...這臉估計是根據(jù)認(rèn)知學(xué)做過專門的調(diào)制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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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扮作家具的尸兵外，安保主管周圍再無其他人。這大唱的“空城計”，反而讓方白鹿不急著第一時間出劍了。從護面的平面圖來看，其余的尸兵也都被這安保主管驅(qū)趕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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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主管發(fā)現(xiàn)了方白鹿，輕輕敲動那溢散著白光的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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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方老板，您果然英姿颯爽、豐神俊逸，屬實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雖然性格討嫌、詭計多端，還像糞坑里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但我看這阿羅街再無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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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擺好姿勢、在路牙子上坐穩(wěn)，懶得理會安保主管夾槍帶棒、想要找回之前場子的無用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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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了吧，別廢話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把位置暴露給我的...你被我打進土里的后手呢，挖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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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主管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雖然他的臉有如隱藏在云霧中，但方白鹿還是從他的話語里聽到了牙齒上下挫動、暗藏隱隱怒意的窸窣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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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板，給您臉面，是同為生意人的欣賞、是想跟您聊聊天。您前些時日的一切策劃與布局，我可都推算出來了。等等！先別回話，容我細(xì)細(xì)道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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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布局？】方白鹿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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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比出大拇指，一個對準(zhǔn)自己，另一邊則沖著方白鹿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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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三周前您以贈予形式，分出貴店的三成股份給了外門道士。這家伙性格古怪，明明掛單在研究會里，卻一次交流研討會也不曾參加；本是會里孤僻得不能再孤僻的邊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