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鹿坐在卡車的副駕駛座上，右腿已經(jīng)動過手術(shù)，纏滿厚厚的白色防菌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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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留下記錄，方白鹿沒有選擇街上的連鎖無人診所，而是找了相熟的赤腳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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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提供秘密醫(yī)療服務(wù)的行醫(yī)者，要價也更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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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手術(shù)花費了30元，現(xiàn)在體內(nèi)還有給骨骼定型的可分解材料。只要不胡亂跑跳，一個月之內(nèi)就可以徹底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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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昨日，今夜的吉隆坡雖然密布陰云，但卻沒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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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在赤腳郎中那又打了一針鎮(zhèn)痛劑，焦慮了一天多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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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坐著二妮的全地形車時正值心急如焚，這時倒可以輕松地打量周圍的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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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保密考慮，貨郎卡車的窗戶都是單面鏡--車內(nèi)能看得見車外，車外的人卻看不進(jìn)車?yán)?。不同的是，kc在車身上還外裝了一層顯示屏循環(huán)播放熱辣的春宮視頻，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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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車正穿過吉隆坡的商業(yè)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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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物中心正放著全息投影：一位身長數(shù)十層樓高的巨人在樓宇的燈火間演練著行拳套路，電與火的幻象纏繞在他的身邊，隨著一招一式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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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如飛騰,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鶻,神如捕鼠之貓--請選購[工字伏虎拳]！”吟誦完轟隆如雷音的廣告詞，巨人像個泡沫似的消散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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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c的車載音響里，播放著輕松歡快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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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港口，過楊埔（去港口，去楊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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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開到半路天烏烏（車子開到半路，天色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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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烏烏天烏烏（天色那么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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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埔尾，肚夭夭，我吃盤層糕粿（到了埔尾村，肚子餓了，吃一盤層糕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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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盤層糕粿吃盤層糕粿（吃一盤層糕粿，吃一層糕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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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條，下條，給我揮到均（上條村，下條村，都給我逛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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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首相傳來自舊時代的歌曲，在新馬來西亞的年輕人間頗為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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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轉(zhuǎn)向正跟著音樂哼唱的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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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c，最近街上有什么新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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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口打聽最近的新鮮事，算是方白鹿的一個職業(yè)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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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有用的情報往往代表著不菲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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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的馬賊和荒人部落發(fā)生了沖突？那就得趕緊進(jìn)貨一批彈藥和火藥武器，保準(zhǔn)賣上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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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刀客的后起之秀在城里打出名聲？趕緊和他\她簽上一份代理合約，以后的經(jīng)紀(jì)人抽成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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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家公司的基層干部想要升職？不管是幫他安排一位熟練的殺手，還是給那位頂頭上司提供保鏢服務(wù)，都有錢賺！更多時候，保鏢與殺手兩者的經(jīng)紀(jì)人都會是方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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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要獲得這些有利可圖的情報，往往都是要花錢的。所以用不花錢的手段搜集各類信息，也是方白鹿的日常工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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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信息往往是碎片式的。需要梳理分析，并辨明真假，才能編織成一個完整且有用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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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方氏五金店休店，讓方白鹿一下少了大半的信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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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我跟你說啊，這兩天街上可是太平得不得了?。∵@幫會之間的仗，也不打了。角頭們一個個都縮在地盤里，那叫一個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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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頭是幫會的首領(lǐng)--地下暴力組織的領(lǐng)導(dǎo)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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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跟這些角頭們也頗有生意往來：畢竟街頭的惡斗同樣不能缺少優(yōu)良的裝備與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