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shí)間，方白鹿心頭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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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舊嗎？從某種角度來看，眼前的“人”倒是與孑然一身的自己最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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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問一問自己冬眠后發(fā)生了什么？世界是怎么變化成這么個(gè)離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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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陪ta一同玩梗的念頭，也閃過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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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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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了半天，方白鹿只擠出了這么一句話：總不能老鄉(xiāng)老鄉(xiāng)地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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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罩上方的兩條橫線擠在一起又展開，似乎在表現(xiàn)思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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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壽娘]吧，長(zhǎng)壽的壽，女、良，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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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娘...獸娘？感覺倒有些像是個(gè)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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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在記憶里搜索了一段，倒是找不到與這名字相關(guān)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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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開亂七八糟的念頭，指了指自己：“方白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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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把搖搖晃晃的躺椅拖近坐了上去，讓視線與法臺(tái)上的面罩平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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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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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激動(dòng)轉(zhuǎn)瞬即逝：方白鹿自己最近遭遇的亂七八糟麻煩里，至少有一大半是這個(gè)家伙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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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倒是很冷淡嘛，還以為你想多聊聊嘞。咱們這種人，可是沒多少碰到同類的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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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娘“左眼”的那條橫線向上彎起，似是想做一個(gè)挑眉的動(dòn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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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嘛，因?yàn)闀r(shí)機(jī)到了，需要你的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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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向壽娘攤了攤手掌，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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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新馬來有一具仙人肉身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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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還記得那顆不斷漲縮的十六面體仙人內(nèi)丹的詭異觸感，更別說那些大企業(yè)們時(shí)時(shí)刻刻懸在他腦袋上的達(dá)摩克里斯之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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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想過，仙人到底是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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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攤手，說出自己胡亂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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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峰造極的練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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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娘的面罩用生硬的合成音念出幾個(gè)數(shù)字，表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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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333，差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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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罩上的嘴往斜上方努了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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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諾拉想的一樣把全身改造了就能成仙？機(jī)械飛升啊？現(xiàn)在這時(shí)代所謂的丹法，不就是一種驅(qū)動(dòng)程序嘛。練到頂又能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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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已經(jīng)追索到萬物的盡頭、航行到智識(shí)的彼岸、抵達(dá)了知覺的極限。他們是尼采筆下的查拉圖斯特拉、是陽明心學(xué)的偉大實(shí)踐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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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娘的聲音由電子合成，聽起來毫無起伏與轉(zhuǎn)折。但方白鹿感覺，此時(shí)ta的心情一定非常激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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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至少有不止一個(gè)仙人...還有這一溜修辭是怎么回事，不太聽得懂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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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本以為壽娘與自己類似，都是冬眠至今的“過來人”。但從ta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來看，恐怕沒這么簡(jiǎn)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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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你還是沒說清楚[仙人]到底是什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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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到底”兩個(gè)字上加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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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當(dāng)他們是...科技的化身吧。對(duì)，多多少少帶點(diǎn)這個(gè)意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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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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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在心里細(xì)細(xì)琢磨著壽娘的話：確實(shí)自己醒來后的所見所聞，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如果仙人是掌握了超凡科技的[人]，對(duì)他來說倒是好理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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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來就是想找你合作，一同搜集新馬來的仙人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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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找“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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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huán)視了一圈：自己除了這破落的五金店，也沒多少可覬覦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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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自己的舊世界公民身份...眼前的“壽娘”不也一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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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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