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陽光依舊明媚,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唯一消失的,就是陳善仁臉上的陽光。
????“小丫頭,當真以為老子是泥捏的不成了?”
????圍繞在陳善仁身邊的女人并不知道剛剛電話的內(nèi)容,在這里她們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眼前這個老男人的心情,心情好,她們的日子就好過,心情不好,結果會怎樣,她們都不敢去想象了。
????好在陳善仁不是那種爆發(fā)富,也不是含著金湯匙的富二代、小年輕,他有屬于自己的沉穩(wěn),哪怕是眼下這種局面,他仍舊覺得自己能夠占據(jù)主動,至少是一部分的主動。
????冷靜下來后的陳善仁,眼神掃過身邊那些武裝人員,表面上看這些人是在拱衛(wèi)他,可陳善仁心中很清楚,若是他想要逃出這些武裝人員的包圍,那么就會第一時間被射殺——他們不是保鏢,而是傭兵,是別人的傭兵。
????沙當,副總統(tǒng)的親兄弟,一個貪婪成性、生冷不忌的商人,大商人。曾經(jīng)陳善仁跟沙當是競爭對手,那時候的陳善仁并沒有將沙當看在眼中,憑借著陳家的背景,手中掌控的經(jīng)濟實力以及一個無法無天的毒梟弟弟,整個大馬唯一讓陳善仁忌憚的也就只有總統(tǒng)而已,至于說副總統(tǒng),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傀儡而已。
????可正如老話說的那樣,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陳善仁怎么也不相信,他還有仰人鼻息的一天,就好像此時。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了,在沙當通過當副總統(tǒng)的哥哥將陳善仁弄到手之后,兩人經(jīng)過了激烈的談判,陳善仁偽裝出來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tài)度最終讓沙當妥協(xié)了,在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面前,沙當給予了陳善仁一定程度的保證,甚至是享樂。
????可以說,只要陳善仁履行兩人之間的協(xié)議,無論陳善仁想過什么樣的浮華生活,沙當都會滿足他??墒沁@些并不能滿足陳善仁,陳善仁其實并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他甚至沒有大把大把的女人,除開老婆以外真正能夠躺在他身邊睡覺的女人少之又少。
????“沙當就是一個蠢貨!說了讓碼頭停歇一段時間,一個月,兩個月,最多三個月就能夠安穩(wěn)的重新運轉起來,可他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愿意等,貪婪的家伙,終究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貪婪之上?!毙闹虚W過這樣的念頭,陳善仁反而是變得更冷靜了。
????在家族遺產(chǎn)的爭奪之中,陳善仁失敗了。當他冷靜之后卻發(fā)現(xiàn),其實在他心中竟然一點都不恨陳心怡,相反,對陳心怡他甚至有些愧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是他陳善仁,還是陳心怡來繼承,這些都是陳家的家業(yè),誰也奪不走,他陳善仁到最后并沒有損失什么,如果一定要說損失的話,反而是陳心怡更沉重一些——她失去了父親和母親,大伯和三叔。
????搖搖頭,陳善仁將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二弟和三弟的音容笑貌甩了出去,陰騖的眼神又再度掃過那些骷髏會的雇傭軍,跟沙當本就不太對付的陳善仁,終于又變成了一條陰暗角落里的毒蛇,他開始算計,算計沙當這個剛剛才開始合作的伙伴。
????只要不去碰碼頭那個渾身是刺的果實,張然等人忽然覺得好像在吉隆坡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了,尤其是當快手這個惹禍精的傷勢恢復之后,吃喝玩樂好像又成了這幾個家伙的主題,唯一不同就是多了個林楓。
????其實林楓并不想這樣消沉下去,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跟軍刀傭兵團之間是有協(xié)議的,軍刀傭兵團保證他的安全,只有在他按照規(guī)定付款的情況下,時間是漫長的,然而林楓銀行賬戶里的那些錢卻是有限的。
????林楓剩余的錢真的不多了,哪怕他跟快手兄弟相稱,快手也的確夠大方,這些天所有的開銷都是快手在承擔,可公是公私是私,林楓該轉給軍刀傭兵團的錢,一個子兒都不能少,這跟快手沒有半點關系,都是在這方面鐵面無私的白革在操控。
????留在張然等人身邊四天,僅僅四天的時間之后,白革第一次對林楓提出了警告,按照林楓銀行賬戶里的存款,只剩下十二個小時了。
????也就是說,十二個小時之后,即便快手把林楓當成兄弟,軍刀傭兵團也不會承擔其林楓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兩人或許仍舊可以出去玩耍,可只要一發(fā)現(xiàn)威脅到軍刀傭兵團的可能,白革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林楓,像是拋棄一個路人。
????這個警告讓林楓很失落,一個人沉悶了半天,最終卻是無奈的找到了張然。
????幸好張然也是無聊的,否則他可能不會見林楓,對于這種只會揮霍的官二代,張然的確不感冒。
????“老大......”
????林楓的第一句話就錯了,讓張然放下了茶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林楓,“我不是你的老大。”
????“老......軍刀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是拿錢辦事的傭兵,我沒錢了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累贅?!边@話是林楓心情的真實體現(xiàn),已經(jīng)縈繞在他腦海之中好久好久,此時終于說出口,整個人的心情反而是輕松了不少。連帶著他在張然面前也放松了,自顧自的倒在沙發(fā)上,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