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張蒼話語,張秉卻是再次撫摸了一下張蒼的頭,隨后無奈嘆息了一聲,
“不可啊,若是如此,一旦此番謀劃有變,張閥便會成為諸閥的借口!洛水水神是我好友,但我卻是張閥嫡子,我,我不能這樣做!況且劫過是福,說不得三弟真的可以度過劫難,再進一步,這是他的選擇,我,我只能說是無能無力!”
張秉走入屋子,收起了油紙傘:“況且北疆此番已得天數(shù),他欲要水淹中原,再開河道,雖是違逆人道,順應(yīng)的卻是天道?!?br/> “人道是大晉的人道,但天道只是天道!我張家,走天道!”
張蒼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我不希望日后父親哪日看得洛水,卻是獨自凄涼!須知洛水廣大,怕是父親各處凄涼!”
“無礙!這幾日來,明知無用,我卻實在勸了他太多回,我心已無愧,即便那日,當嘆不當哀!”
沒有選擇升起夜明珠,張秉選擇點燃了屋子內(nèi)的燭火,此刻燭火灼灼,照亮了略顯昏黑的屋子:“這是他所選擇的路,即便如此,若是走錯了,他便應(yīng)當承受他所選擇的命!無論前方是劫是福,我都已經(jīng)盡力了?!?br/> “蒼兒!你的一生,決不能走錯路,即使走錯了,你也要生生把那條路走對來!”
張秉直直的看著張蒼說道!
北疆歷經(jīng)無數(shù)載的謀劃,中原歷經(jīng)無數(shù)載的謀劃,張秉無力阻止,也不會阻止!
但他不想兒子也有這么一天!他所認定張蒼的道路,自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一往無前!
“蒼兒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傷心,但此番,我會做我能做的,我只做我應(yīng)該做的!”張秉一雙眼睛看向張蒼。
張蒼聞言苦笑,隨即卻是默然不語,即便父親如此肯定的說著這番話語,他還是察覺到了張秉話語里的無奈,畢竟他即將看到的是自己視若親兄弟的結(jié)義兄弟洛水水神的......。
“有我在!最后結(jié)局不會變的......”張蒼道。
“哼,蒼兒你莫要太過自信,太過自信就是自負了,我知道你底牌多多,但你現(xiàn)在,還沒有如此自信的實力!”張秉忽然面帶冷光,大音若希,嚴厲的對張蒼說道!
“是!孩兒曉得了!”聽得父親張秉訓(xùn)斥的話語,張蒼也忽然驚得一身冷汗,皇之傳承,神皇之氣,東皇戰(zhàn)車,坤鼎,兩儀陣圖,這些日子自己實在太順了,順的自己已經(jīng)有些自大了!
這可是不妙!
瞬間,張蒼席地盤坐,一方蒲團瞬間出現(xiàn)張蒼足下,張蒼緩緩平復(fù)心中傲氣,良久良久!
一邊,張秉擔(dān)憂的看著張蒼,看著他周身銳氣逐漸消失,方才點了點頭,放下心來,而后坐在案幾前等待著張蒼將銳氣完全消磨下去!
“父親若是出手,孩兒而沒有問題的,孩兒會竭力讓北疆和我們各門閥的謀劃得以成功!”緩緩睜開雙眼,張蒼最后還是道了一句。
張秉默然,手指敲擊著案幾許久不語,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天空。
......
江洛城
西邊大莊嚴寺!
圣皇姬堅看著天空中的暴雨,城外護城河漲潮,已經(jīng)淹沒了小路:“佛門各位圣僧可否能停止降雨?”
慈眉善目,胡須垂地,那主持聞言苦笑:“陛下,驅(qū)雨無非是將空中云霧退散,但是若將江洛城中的云霧退散,那江洛城周邊的暴雨必然會增大不知多少倍,劫難更加慘烈?!?br/> “那諸位圣僧可能將我中原的云霧推出神州大地?”圣皇姬堅面帶期盼。
“這云霧已生,神州太大,單憑我佛門有力不逮!”主持搖了搖頭。
“想必道儒兩門與門閥世家也不會坐視旁觀,若任大雨瓢潑,他們也定然受的影響,他們豈能忍受?”
圣皇姬堅道:“此事不難,朕來調(diào)節(jié)?!?br/> 姬堅說的悲哀,哪里是調(diào)節(jié)呢!分明就是姬堅親自上門......
“即便如此,若是水星不復(fù)位,大地上雨水就會源源不斷的化作云霧,暴雨就不會停歇!”
主持苦笑:“此番天數(shù)之下,我等縱使是推趕云雨,亦不過飲鴆止渴,天道無窮,而人力終有窮盡時?!?br/> 圣皇姬堅聽懂主持的意思了,聞言陷入了沉默,過一會才道:“我知,但只求盡人事,聽天命!”
一句盡人事聽天命,道盡了圣皇姬堅的無奈。他可以與藤人王爭鋒,他可以為人族粉身碎骨,但面對著云雨這種摸不到的敵人,圣皇姬堅又能如何?這是天數(shù)?。?br/> 更何況,是真的摸不著嗎!這云雨之后,莫不是清晰可見的敵人!
北疆以及圣皇姬堅所想要懇求援助之人!
“哎!天數(shù)?。∥易龅牟缓?,但我真的做的如此不好嗎!”
圣皇姬堅寧愿與藤人王再做過一場,寧愿面對蠻夷傾軋,舉兵反擊,也不愿面對這等看似平靜,內(nèi)里卻是天下主事之人都反對自己的局面!
若非他們,北疆、南蠻這等螻蟻,如何抗的大晉天朝!
我想要更強,前些時日我已經(jīng)更強了一點了,但還不夠!
大莊嚴寺主持退下,去召集佛門弟子前去準備,雖然不愿摻和此事,但圣皇姬堅已經(jīng)來到此地了,他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