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簡單用過齋飯。羅漢堂眾武僧因有事務(wù),約好當(dāng)晚再聚,便告辭而去。略休息了一會兒,避過中午最毒的太陽。一休和尚便帶著呂不鳴與令狐沖向山后行去。
說實話,一休和尚不是個好向?qū)?,遠(yuǎn)不如樂方和尚的口才。只是簡單介紹一下景點、景色,口中翻來過去幾句話,不過是這里林子還好、那里的山石很怪、路邊的溪水清甜很解渴。腳下如飛,一個下午就如趕路一般,匆匆看過了十幾處景點,行了幾十里山路。更多的時間都是與呂不鳴并肩而行,談武論拳。
這一路急行,呂不鳴倒也罷了,令狐沖卻有些難過了。加上天氣炎熱,幾乎沒有休息過,下山時已經(jīng)是氣息急促,汗流浹背。不過還能咬牙跟上一休和尚的腳步。
一休和尚自是察覺到令狐沖的變化。點頭贊賞道:“令狐賢侄,年紀(jì)輕輕,有這份長力已是難得。華山派真是英杰輩出啊。”
說著指了指山腰不遠(yuǎn)處一片松林,依稀可以看到一處廟宇的飛檐?!霸蹅?nèi)ニ蓾盒恍_。喝上兩杯香茶?!?br/> 呂不鳴看了一眼滿面希冀的令狐沖,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想到:“這一次下山,沖兒確實長進不少?!?br/> 沿著山中小徑,過了好大一片松林,只見一處白墻灰瓦的小廟。三人來到的正是小廟的后門,一休和尚上前叩打后門。好半天,才有僧人哈欠連天的過來開門。
一休和尚不由皺眉訓(xùn)斥道:“這半天才來開門,又在偷懶。”
那僧人一身灰衣,五十多歲年紀(jì),身體矮胖,神色疏懶。聽得一休和尚訓(xùn)斥,嘻皮笑臉的答道:“是一休師兄啊。小僧那敢偷懶,只是在前院打掃,未曾聽到?!?br/> “貴謙,我羅漢堂管不得你,不過自有雜事院樂清、樂平師兄他們來管你。莫要自誤。有貴客到,小心伺候著?!?br/> “是。是。一休師兄請,二位施主請?!辟F謙打起精神,恭敬的說道。
“哼!”一休和尚拂袖而入。
呂不鳴隨著邁步進門,從那貴謙側(cè)身而過,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看其服色應(yīng)是寺中雜役僧,地位低下,不過此人雖然面上恭敬,眼中卻有一絲不屑。
呂不鳴不由得對此人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松濤院不大,不過兩進的院子。前院供奉佛像,后院分為東西廂房,院子中間有一棵兩人懷抱的松樹。三人也不進前院,只在松樹下歇腳。端坐在樹下石凳上,陰涼了許多。那貴謙立時奉上一大壺涼茶三個茶碗,還有三把蒲扇。
貴謙笑道:“這茶水都是在井中鎮(zhèn)著的,吃上一碗保證消去火氣。一休師兄,多吃兩碗啊。二位施主也請用。”
一休也不理他。自已先給呂不鳴和令狐沖分別倒上一碗,再給自己倒上一碗,端起碗來不也客氣,仰頭先灌了一碗下去。
“好適意??!”一休連干了兩碗,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抹掉了頭上的白毛汗,抓起一把蒲扇慢慢地?fù)u了起來。
令狐沖也不慢。轉(zhuǎn)眼也是兩碗茶水下肚,放松地坐在石凳上。
呂不鳴也是口渴了,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冷涼的茶水下肚,如一條冰線滲透到全身,頓時全身打個機靈,仿佛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全部打開了,將身上的火氣消去。接下來兩三口將茶水喝完。又是倒了一碗了,捧在手中慢慢細(xì)品,一邊四處打量。卻看到廂房前的晾曬著一些紙張和書本。
他走了過去,看到卻是一些抄寫好的佛經(jīng)與書法作品。他倒是有些興趣的翻看了看。手抄佛經(jīng)一筆小楷,看得出抄寫之人也不用心,中規(guī)中矩罷了。
呂不鳴拿起一張斗方單字,上面用草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靜”字??v筆飛書,筆畫張揚。很見功底。只是沒有落款?!昂蜕械臅ê苡性煸劙?!”
那貴謙笑瞇瞇地立在一旁,頗為自得的說道:“施主也是書道中人。這不過是貧僧游戲之作?!?br/> “大師,聽口音像是中原人士?!眳尾圾Q輕聲問道。
“那里敢稱大師。貧僧法名貴謙,富貴的貴,謙和的謙。只是個雜役僧而己。施主耳力不差。貧僧乃是洛陽人士?!?br/> “嗯!貴謙師傅。”
“不敢。不敢。施主對書法也有研究?!?br/> “哪里。我是外行,只是會寫些字罷了?!眳尾圾Q倒是實話實話。這些年來,他也練過書法,只為書寫方便。岳不群評價他的字只有三個字:不難看。他也懶得在這方面多費精力,不過眼界還是有的。
“聽施主口音是陜地人?!?br/> “不錯。在下來自華山。”
“華山。‘西岳華山廟碑’,漢隸絕品,可與‘禮器碑’并稱。其碑貼拓片我…貧僧也曾臨募過?!闭勂饡ǎ琴F謙卻是神采飛揚。
“哦!”呂不鳴聞聽此言,抬起頭來仔細(xì)打量。心思人不可面相啊。此人倒是精于書道。
“貴謙師傅怎得來到南少林為僧???”呂不鳴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