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畫里乾坤
三間大瓦房呈“凵”狀,中間的正房是王雨亭、李芝蘭的臥室、會客室和一間客房,王雨亭家大大小小的事,大多都在這里處置。東廂房是王雨亭和李芝蘭三個孩子的住所,西廂房是廚房、雜物間和傭人房。
耿直走進(jìn)正房,一進(jìn)正房便是會客室,和大多是營川大戶人家不知差不多,一張八仙桌,幾把太師椅。耿直在會客室里沿著八仙桌繞了幾周,會客室里物品很少,幾個古董瓶子小心取了下來,里面也沒見有什么異物。
耿直確定,會客廳不會有什么藏匿的東西,便和李芝蘭進(jìn)了東屋。東屋是王雨亭和李芝蘭的臥室,臥室里的家具,無論是梳妝臺、衣櫥還是炕柜都是紅木打造,十分名貴?;鹂缓鸵话銝|北民居的火炕差不多,只是房間的煙道通到了室外,傭人們在戶外生爐子,屋里干凈很多。耿直跟李蘭芝一起,把臥室里的每個柜子和抽屜都仔細(xì)察看一遍,連炕被都掀了起來,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物件,耿直稍稍有些失望。
李芝蘭說道:“耿直弟弟,這個屋都讓咱們翻個底朝天了,也沒什么東西,這么看來,雨亭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了,咱們也別找了。”
“芝蘭姐,還有一件客房,再找找。要是沒有什么東西,咱們也就心安了?!惫⒅闭f道。
“好,老弟,姐姐現(xiàn)在就帶你去。”說著,李芝蘭帶著耿直進(jìn)了正房的西屋。
西屋倒是布置的很簡單,只有一鋪炕和一個大衣柜。耿直和李香蘭仔細(xì)查看一遍,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客房墻上掛著的一副富貴牡丹圖引起了耿直的注意。在那個年代,營川城的大戶人家,特別喜歡在家里掛上一幅富貴牡丹圖,王雨亭也不例外。只是剛剛一縷刺眼的夕陽余暉從窗戶射入客房,耿直隱隱發(fā)現(xiàn),這幅圖畫有些被陽光射透。耿直敏感地察覺到,這張牡丹圖的背后應(yīng)該是空的。
想到這里,耿直對李芝蘭說道:“芝蘭姐,我?guī)Я艘粋€放大鏡在院子外面大壯那里,你幫我去來可以嗎?”進(jìn)院門之前,耿直便想好了只開李芝蘭的借口。
“耿直老弟,你用放大鏡做什么?”李芝蘭不解地問道。
“芝蘭姐,放大鏡能看出近期屋內(nèi)各處的指紋,這里是客房,仔細(xì)看看,也許會有意外地收獲。”耿直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耿弟弟。你在這稍等,我這就到院外去取。”說著李芝蘭離開了客房。
耿直見李芝蘭離開房門,向院外走去,連忙卷起牡丹圖,果不出耿直所料,富貴牡丹圖的后面有一個竟然有一個隔層,打開隔層,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兩寸左右的錦盒。
耿直心頭一陣驚喜,這次來王雨亭家果然有收獲。突然,院外傳來腳步聲,透過窗紙,耿直見到李芝蘭正向正房走來。耿直連忙將錦盒揣入懷中,小心地把牡丹圖掛好。
李芝蘭拿著放大鏡,走進(jìn)客房,說道:“耿直老弟,這個大壯,跟我墨跡了半天,才讓我拿走放大鏡。你家伙計倒是聽話,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伙計畢竟是伙計,可能是怕我回去訓(xùn)他,情有可原?!惫⒅毙Φ?。
“耿直老弟,你看了有一會兒了,看出些什么了嗎?”李芝蘭將放大鏡遞給耿直問道。
“里屋我該看都看了,確實沒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咱們再到其他屋看看吧。”耿直回答道。
“我覺得日本人就是故意整李家的,雨亭他一個讀書人,就是一個在警署負(fù)責(zé)后勤的,能有什么問題?”李芝蘭一邊陪著耿直到各屋查看,一邊說道。
“芝蘭姐,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日本人沒有真憑實據(jù),是不會把姐夫如何的。”耿直安慰道。
“話是這么說,可事實擺在眼前,要不是日本人逼得太緊,雨亭怎么會服毒自殺?日本人的心思,誰都能猜的出來,就是想讓爹爹服軟??傻莻€人,誰都知道,就算日本人拿槍頂在他頭上,他都不會皺一下眉毛的。”李芝蘭嘆了口氣說道。
“芝蘭姐,現(xiàn)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一定會有轉(zhuǎn)機(jī)的?!惫⒅闭f道。
“但愿如此吧。耿直老弟,你也清楚,我爹是不會去向日本人求情的,現(xiàn)在姐姐只能靠你了。全營川人都知道,那個中村櫻子她喜歡你,你去求情,比誰去求情都好用。姐姐從小就好日子過慣了,臉皮薄,從未求過人。這次姐姐就舍一回臉,求求你救救雨亭吧。”說著,李芝蘭雙膝跪了下來。
耿直見狀,連忙雙手將她扶起,說道:“芝蘭姐,救姐夫是耿直分內(nèi)的事,何須施此大禮?”
“你要是不答應(yīng),姐姐我就不起來了?!崩钪ヌm掙開耿直的雙手,哭著說道。
耿直見狀,也沒了辦法,只好說道:“芝蘭姐,你放心,姐夫的事,只要有一線生機(jī),耿直定當(dāng)全力以赴?!?br/>
“有你這句話,姐姐就放心了。哪塊需要打點的,您盡管提,姐姐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在所不惜?!崩钪ヌm緩緩站起身來,擦著眼淚說道。
“芝蘭姐,各個房間都看得差不多了,這么看來姐夫確實是個清清白白的人,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你也早些休息吧?!惫⒅闭f道。
“也好,我就不多留你了?!闭f著,李芝蘭將耿直送出了院門。
晚上七八點鐘的西大街,行人更少。耿直想盡快回到家中,看看藏匿的錦盒中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可冤家路窄,回家路上,小地主帶著幾個情報處外勤組的便衣沿著西大街由西向東迎面走了過來。
“呦,這不是耿大少爺嗎?情報處外勤組組長沈勇有禮了?!毙〉刂鞅f道。
“原來是沈組長,幾日不見,果然是非比以往了。耿直這里想問問,最近寶和堂門口多了不少生面孔,這應(yīng)該也是沈組長的安排的吧。”耿直冷冷說道。
“耿少爺,這你可是錯怪我了,人是我安排的沒錯,可那都是中村長官的意思。她是怕你有危險,特意安排些人保護(hù)你的。中村長官特意交代,絕不能影響到寶和堂的生意。你看,中村長官多心疼你。耿少爺,我沈勇這輩子沒服過人,現(xiàn)在就服你了。那么一個美得花骨朵般的日本女人,都對你死心塌地的對你,耿少爺,你艷福不淺呀。”沈勇支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