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閔行心滿意足,就前話重提:“所以說,那件事,果然是和江姑娘有關(guān)的吧?”
許成瑜覺得他實在是太不識趣了。
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什么都順著他,反倒慣出他毛病來了?
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也努力的讓自己的心緒保持在一個比較平靜的狀態(tài)下,做深呼吸狀,又長舒口氣:“以前就沒有人同小公爺說過,不該追問的,不要一再探究嗎?”
蕭閔行竟搖頭,一臉的無辜:“從沒人與我說過這個?!?br/> 許成瑜一口氣沒倒騰過來,差點兒把自己給倒噎著了。
她幸而沒喝水,不然非把自己給嗆死不可。
跟蕭閔行說話,實在是有些氣人的。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卻沒法子撒,這才是叫人最難受的。
蕭閔行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她在生氣,為他的追問,她甚至認為他的探究是無禮的,唐突的。
他什么都清楚,卻揣著明白裝糊涂。
蕭閔行逗了她半天,總算是把她的脾氣給逗了出來,可眼看著人真的在發(fā)怒的邊緣了,他又耐著性子去哄:“你也別生氣,實際上我是明白的,逗你兩句,無非是想看你同我生生氣,說話也高聲兒些,不然我總覺得,你并沒有拿我當朋友,只是把我當做高高在上的小公爺,捧著我,敬著我,實在沒意思。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做朋友的,不是要你恭恭敬敬的順從我——”
他把兩手一攤,努了努嘴:“我要找個順服的人,隨手一拎,都能抓來一堆,并不差你一個。”
“小公爺?shù)鸟焙?,還真是特別,竟是喜歡別人不敬著你,不捧著你,還要逗著旁個生氣發(fā)怒?”
許成瑜揉了揉眉心:“真是聞所未聞?!?br/> “那是因為你沒真切的感受過,什么叫做高處不勝寒。”
蕭閔行眼角略一垂:“父親是爵位世襲的國公爺,母親是長公主,當朝太后是我外祖母,今上是我親舅舅,上京之中,也沒幾個人的出身高過我,便是入了宮,那些庶出的皇子公主們見了我,也從來客客氣氣的,再有些母妃出身地位實在不高的,見了我又何止是客氣?”
他臉上的笑漸次變成了苦笑:“所以我不喜歡在京城待著,可離開了京城,還是一個樣——阿瑜,我曉得你是個明事理的姑娘,有好些事兒,甚至比男子看的還通透些,我誠心與你相交,自然就不希望你和那些人一樣,只拿我當國公府的嫡子看?!?br/> 她的確很難感同身受。
高處不勝寒,得先身處孤凜山巔。
無人之巔,又豈是尋常人輕易可達。
只是挖苦的話就很難再說出口了。
蕭閔行這一番話是在裝模作樣的扮可憐,還是掏心窩子同她說,她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她訕訕的:“宅門里的事請,我是能處理好的,況且說給你聽,你又不能替我料理,我不太習慣把自己家里的事,拿到人前說嘴?!?br/> 她想了想,又添了兩句:“不都說家丑不外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