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瑤當然知道。
為此,她還高興過一陣。
那會兒她跟母親說,有這些傳言,許成瑜早晚是被人嫌棄的份兒,況且她身為許家宗女,被這些傳言裹著,她的臉面往哪兒放?
既然許成瑜早晚會顏面掃地,那她就會連累許家跟著她名聲受損。
等到那時候,她自然失了長輩歡心。
而且母親一直擔(dān)心,小公爺真的看上許成瑜,將來動了心思,收了許成瑜做個貴妾,如此長房便更得意,母親想做的事,也越發(fā)做不成。
可小公爺是什么出身?那長寧長公主又豈是個好說話,好相與的。
便是要給小公爺做妾,也得家世清白,名聲好聽。
許成瑜在閨中做姑娘時就同小公爺不清不楚的,長公主還能容她?
相比之下,她這個溫婉賢淑的好姑娘,便自然比許成瑜占得了先機。
只是可惜了,后來不知怎么的,突然那些話就再聽不到了。
她留心打聽了一番,才曉得孫瀾微說錯了話,被禁足在府中。
外頭的姑娘家知道了這種事,誰還敢拿這個來亂說,到底有了孫瀾微的前車之鑒,一個個的,就嚇的不敢再議論了。
許成瑤失望之余,倒沒多想別的,可江蕙她……
“你是覺得,如果不是孫瀾微,時至今日,成瑜還會被那些流言圍繞著,揚州城中的姑娘們,仍然對她議論紛紛,而她無可辯白,也不好發(fā)作,只能受著?!痹S成瑤叫她坐,才又問,“她名聲壞了,才更好的襯托我的賢婉,剛好蕭幼儀兄妹還在揚州小住,來日回京,把這些說到長公主跟前去,我也許會心想事成,所以你把這些都歸咎于孫瀾微的有口無心,然后就推了她?”
江蕙剛坐下去,聽著她娓娓道來的這些話,臉兒一沉,兩只手交疊著,死死地攥在一起。
良久,她點頭:“她該死?!?br/> 許成瑤心頭一震:“你為了我,竟想要孫瀾微去死?”
江蕙深吸口氣:“她那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你要說,我為了你想去殺人,恐怕我敢承認,你也不敢信的?!?br/> 她失笑搖頭:“我推她的時候,沒想要她死。她是該死,但不該死在我手上。我一個姑娘家,提著膽子把人推到湖里去,就已經(jīng)是極致了,哪里敢殺人呢?”
“那你……”
“我推了她之后就躲起來了,如果她的丫頭沒有及時回來,我也會救她上來?!?br/> 許成瑤愣住了。
江蕙心思竟這般沉嗎?
她推了人,分明是兇手,可如果孫瀾微的丫頭沒回來,她假意路過,順手救人,搖身一變,又成了孫瀾微的救命恩人。
孫家欠了她一條命,這份恩情,總是要還的……
許成瑤呼吸一滯:“這件事,有別人知道嗎?”
她果然搖頭:“這種事情怎么能告訴人?便是我貼身伺候的丫頭,也是不能說的?!?br/> 可許成瑤心里隱隱害怕起來。
她和江蕙相識多年,引江蕙為閨中密友。
她也知道,很多人不大看得起江蕙,覺得以江蕙的出身,實在是不配同她們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