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撇撇嘴:“正是這個話呢,結(jié)果叫孫四姑娘拿住咱們七姑娘不放,紅口白牙就攀咬,我看上一回的事兒,她是一點記性也不長。”
綠珠戳她腰窩,擰著眉瞪她,示意她閉嘴,才又叫姑娘:“姑娘不要煩心了,說起來也實在是太趕巧,誰叫七姑娘的簪子正好就出現(xiàn)在這里。上回文英樓的事,孫四姑娘也許有口無心的,是編排了姑娘,可我瞧今兒這個事情,她倒不像是故意攀咬咱們七姑娘?!?br/> 孫瀾微當(dāng)然不是故意的。
但糟心就糟心在,那根簪子。
“你說錯了,那不是趕巧,是有人栽贓?!?br/> 許成瑜盯著湖面,漣漪一圈圈散開,到后來,又趨于平靜。
這平靜的湖面之下,暗潮涌動。
就像白天的事情,是一樣的。
那個人就站在她們當(dāng)眾。
兇手也許并沒想要孫瀾微的命,一切都是沖著成瑛,沖著許家來。
又或者,成瑛只是倒霉了些,真的是碰巧掉了簪,被兇手撿取,怕事發(fā),正好拿成瑛來做替罪羊。
但……
許成瑜抬手壓一壓鬢邊:“總感覺,我忽略了什么?!?br/> “姑娘不要想了吧?從中午就沒吃幾口東西,心思全在七姑娘身上,眼下七姑娘也好了,還有蕭六姑娘陪著,可您心神不寧的,也睡不著,再想下去,一會兒該頭疼了?!?br/> 綠珠又勸了兩句,忽而整個人緊繃起來,朝著左手邊方向低呵:“誰在那兒!”
許成瑜的確是有些走神,絞盡腦汁想要想起來,她究竟忽略了什么,一時竟連旁邊有腳步聲,她都沒能察覺。
綠珠和云珠兩個把她護在身后,她才黑著臉瞇著眼盯著那頭,警惕極了。
蕭閔行手上提著一盞宮燈:“別院沒有外人,該走的都走了,怎么還這么緊張?”
他說得輕巧!
他緩步上前,又在幾步外停住,看兩個丫頭那緊張勁兒,失笑出聲:“是白天叫嚇住了?”
許成瑜叫她兩個讓開,定了定心神:“小公爺這個時辰不睡,是來看湖邊夜色的?”
“這個時辰,五姑娘不是也沒睡嗎?”他不答反問,“本來怕幼儀住不慣,想去看看她,但走到一半,想起來她和七姑娘住在一起,不大方便,轉(zhuǎn)了道兒,去了五姑娘那里,又發(fā)現(xiàn)你那小樓門戶緊閉,我叫了半天,也沒人應(yīng),不知你是睡了,還是不在,就走了?!?br/> 然后就走到了這里。
許成瑜忍了忍:“小公爺找我有事嗎?”
“想跟你再談一談,白天的事?!?br/> 他這話說的不太清楚。
白天有兩件事。
許成瑜抿唇:“孫姑娘的事,還是你攔我的事?”
蕭閔行發(fā)現(xiàn)有些話說開了之后,她好像就沒那么端著了。
從前客客氣氣的,不是把她惹急了,她一個字都不會反駁,他說什么,她都能順著應(yīng)承下去,撿了好聽的,中聽的,捧著他來。
今兒白日里說了一車話,她倒像是看開了,又或者,豁出去了?
覺得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也只是個紅塵俗人,所以其實大可不必一味的敬著供著,也可以撒氣,可以發(fā)火,甚至可以呲噠兩句。
不過這種感覺,他覺得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