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瑛登時啞口無言。
不應當?shù)摹?br/> 祖母雖然說是頤養(yǎng)起來,可她老人家精明能干了一輩子,就算撂開了手,那家里頭的事情,也不至于一點兒不知的。
她抿唇,呆呆的看著許成瑜:“五姐,祖母她知道,但是她不管我娘?”
許成瑜在她正對面坐下來:“祖母不是不管,是不能管?!?br/> 她不懂。
許成瑛眉心一攏:“這有什么不能管的?天塌下來……也不是,我娘她就算是有錯,犯了天大的錯,她是我爹的原配夫妻,我爹也不能動手打她吧?動了手,往后我娘在內宅還怎么做人?腦成這個樣子,祖母還有什么不能管的?”
一則這是兒子房里事,老太太上了年紀,心氣兒淡了,更不大回去插手孩子們屋里的事情。
二則也是梁氏自己作的孽。
今天的事情,要放在母親身上,祖母怕早把爹叫到跟前去問話責罵了,便是二嬸嬸挨了打,祖母大概也不會坐視不理,四嬸嬸雖常年不在揚州宅門里,但祖母每每提起,對她也是滿意喜歡的,唯獨是梁氏。
梁氏素日里的做派和鉆營,便是祖母最看不上的。
今次她不知做出何等糊涂事,引來三叔的潑天怒火,動了手,打了她,祖母才不會管她。
“你還小,這里頭的門道你不懂的。”
有的話實在沒辦法同許成瑛講,總不能告訴她,你娘自己做人不老實,祖母一向看不上她,三叔就是打死了她,祖母都未必多說半個字。
是以許成瑜只好與她打馬虎眼:“三叔和三嬸是夫妻不和鬧矛盾,祖母未必不知道三嬸挨了打,可眼下三叔正在氣頭上,你叫祖母怎么管這檔子事兒?便是真的要過問,也總要等三叔消氣了,私下里把他叫到壽安堂,問清楚了,數(shù)落兩句,訓斥兩句,再安撫三嬸一場,這事兒自然也就過去了,難道還由著三叔三嬸鬧得天翻地覆去嗎?”
“可是……”
許成瑛死死地抿緊了唇角,盯著她看了許久:“可是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天翻地覆了。五姐,你就陪我去一趟壽安堂吧,我真的很擔心我娘,而且我姐姐嬌生慣養(yǎng)的,我娘一向很寵她,她一點兒苦沒吃過,長這么大頭一次被罰著去跪祠堂,我看我爹那架勢,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氣了,她跪在祠堂里,膝蓋會受不住的呀。”
壽安堂是去不得的,便是去了,也只會碰來一鼻子的灰而已。
何況梁氏母女如今的情狀,實則也算是她的手筆。
許成瑜調勻了氣息:“你不要犯糊涂,同你說了這么多,半點兒不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惦記三嬸和五姐,但你要去壽安堂擾祖母的清凈,你可仔細三叔把你也抓去一起跪祠堂?!?br/> 許成瑛果然縮了縮脖子,可她放心不下,自然還有話想說的。
馮妙儀按住她的手腕,攔在她前頭叫表姐:“表姐是主意大的,三房一出了事,成瑛就亂了陣腳,我又是個做客的,說不上話,而且姨父怕是真的氣急了,不然也不會連我一并數(shù)落了,眼下這樣子,表姐替成瑛出出主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