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方勢力派來的暗探?!睉?yīng)歡聲冷聲問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那人。
同時心底暗忖,眼前這暗探實(shí)力她探查不清,要么是深不可測的高手,要么真就是一普通人。
寧愿相信是前者,不然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進(jìn)入到明教守備森嚴(yán)的禁地。
“暗探是何意思?”許知纖吶吶道。
這人是在裝傻還是在跟她演戲?應(yīng)歡聲面上不顯,心里卻有了許多猜測。
也好,那就陪她玩一會兒。正好解悶。
“你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嗎?”應(yīng)歡聲又問。
“不知?!痹S知纖暗舒一口氣,雖然這人面上瞧著挺冷的,但心卻是熱乎的。
你看,言語上頗關(guān)懷,行為上也沒為難,若是直接給她來上那么一劍……
應(yīng)歡聲低頭思索了幾秒,許知纖伸手想揪住她的……無奈這人著劍袖長衫。
只能尷尬地收回了手。
“你隨我來?!睉?yīng)歡聲彎腰拾起地上的那一團(tuán)橙色燈火,偏頭道。
應(yīng)歡聲明白得很,偌大天下的各處勢力所求不過應(yīng)家至寶。
可“至寶”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真身。
坊市間傳聞得此物便可統(tǒng)一天下,坐擁萬里河山;也有傳可以得道成仙,長生不老;還有傳能讓人起死回生的……
各種說法應(yīng)有盡有,傳出無數(shù)個版本,傳的范圍又極廣,差點(diǎn)讓應(yīng)歡聲也信了。
皇帝旁敲側(cè)擊,明里暗里地追問寶物來源、應(yīng)家是否真有此至寶。
應(yīng)將軍極有臣子本分,如若真有,哪能不主動獻(xiàn)于君王。
將軍苦笑,“臣衷心耿耿,一心向著陛下。應(yīng)家從曾祖父那代起就傳言有至寶留存,然臣同天下人一般,從未見過它的真面目?!?br/> 皇帝捏起杯盞,意味不明地笑,“孤敬將軍一杯。今天的話,請將軍不要放在心上,孤也不過是隨口一問?!?br/>
他怎么可能沒起疑心。
天子性孤寡多疑慮,朝堂盡人皆知。
南國這一任皇帝上位的手段不甚光明,本就不是可以繼承大統(tǒng)的太子,生母低賤,不過是個同微服在外的□□春風(fēng)一度的異族妓.子。
母子二人皆不受寵。頂了天撿個藩王當(dāng)當(dāng)。
可他弒兄殺弟,隨后領(lǐng)三千私兵逼宮。
老皇帝九個兒子被他殺了六個,還剩一個在逃亡外,另一個則不被他放在心上。
不在意的那個是因?yàn)樗蛐∩碜庸侨?,六個月大時就被送上最高峰錘煉修行。
將軍回到府中不過三日,上面便降下來一道旨意:南國與北原交惡,請將軍為國效力,戍守邊疆。
君命難違。
盡管將軍在那日談話后就已升起了告老還鄉(xiāng)的心思,可君王不放他,他便不能走。
但他對南國仍有一腔熱血待拋灑,他還熱切地愛著這片祖祖輩輩生活的河山。
于是將軍到底是去了。
臨行前,正值深秋,落葉紛飛。將軍眼眸深深,不無感傷地望著一院女眷道:“再高大的樹、再美麗的花都終有凋敝的一日。此乃天命難違。”
天命,什么是天命?生老病死是天命,四季變換亦是天命。
可人亡不是因?yàn)樘鞛?zāi),是因?yàn)槿说?,這也得歸咎于天命嗎?
想法寥寥草草,應(yīng)歡聲心煩意亂,意欲抽回那半段被許知纖握于手中的青竹。
這人隱藏真實(shí)實(shí)力,還故意裝出副單純的樣子,無外乎是為了那件天下聞名的,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至寶。
那好,就讓她見上一見,小姑娘徹底瞧清楚時可別后悔。
“跟緊了,林深夜黑,可別走丟了。”聲音似冰墜冷泉。應(yīng)歡聲思及往事,心底不大好受。
許知纖想說自己是妖,有夜視能力,不必太過擔(dān)憂。但前面女子寂寥高挑的背影卻讓她憋下了所有很想說但尚未說出口的話。
青竹上沾有朝露,握緊在手心里,濕潤冰涼。
那股涼意好似沁入了應(yīng)歡聲骨髓里,連帶著空氣里也充斥著能夠刺痛她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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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纖不知道跟著應(yīng)歡聲走了多久,走到天色熹微,心里面早已經(jīng)煩了倦了,她覺得這人好無趣啊,講話也莫名其妙的,但又不能反抗,這才讓她為難啊。
——槐伯勸誡其二,若非必要時刻,切勿動用身為妖的能力。
應(yīng)歡聲修煉天賦不高,卻也不甘心落于人后,于是想盡辦法從其他方面彌補(bǔ)。
武功等第雖然常年是末等,但她熟讀兵書,又對陣法有極深的鉆研,試煉場上真要和頭等實(shí)力的學(xué)生比起來,對方也不敢肯定勝算凡幾。
明教禁地被她布下棋陣,取名作“天下棋”?;肆欤善咂咚氖艂€攻擊、防御,變換的小陣銜接拼成。
進(jìn)入此地后,心智不成熟者,欲望裹其腹,將陷入其中徹底走不出;心神迷亂者,修行高者則走火入魔,修行低微者則會受到陣法本身攻擊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