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嵐依說的沒錯(cuò),那酒的后勁確實(shí)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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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歡就喝了那么兩口,到后面幾乎都是不省人事的狀態(tài),胃里面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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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疼痛應(yīng)歡倒是覺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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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掩住另一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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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天晚上后面她還跟袁嵐依說了什么,她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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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是想要問袁嵐依的,但第二天袁嵐依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和她的相處也都和從前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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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應(yīng)歡也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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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后,應(yīng)歡又去醫(yī)院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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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xiàn)在狀況還沒有大好,但指數(shù)也算是穩(wěn)定,醫(yī)生也說了,只要新藥能有效果,就有大半的機(jī)會(huì)可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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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應(yīng)歡這幾天以來,最開心的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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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也能看出她的心情,回去的路上,她頓了頓后,說道,“我父親說,韓見鄞已經(jīng)到美國了,現(xiàn)在正大費(fèi)周章的尋找你的下落?!?br/> ?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應(yīng)歡臉上的笑容頓時(sh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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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就猜到她會(huì)是這樣的反應(yīng),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停頓,只繼續(xù)說道,“不過你放心,我父親知道怎么應(yīng)付他,只是再怎么樣,也只能拖延一段時(shí)間,你有沒有想過,之后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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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孩子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后,我就帶他去美國。”應(yīng)歡深吸口氣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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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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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這樣?!?br/> ?
??應(yīng)歡的話讓袁嵐依的眉頭頓時(shí)皺了起來,“你怎么這么沒有出息?就算你不離婚,但你人一走,韓見鄞肯定會(huì)跟倪晏殊繼續(xù)混在一起,你這不是便宜了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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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倪晏殊還有個(gè)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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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天宇那個(gè)殘廢?他能做什么?他要是有能耐的話,早就追過來將倪晏殊帶走了,你還用得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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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有沒有能耐,他是倪晏殊丈夫,是一個(gè)鐵錚錚的事實(shí)?!睉?yīng)歡垂下眼睛,輕聲說道,“我不在國內(nèi)了,但他還在,他也絕對(duì)不是一個(gè)善類,只要倪晏殊敢在明面上越池半分,他必定會(huì)讓倪晏殊……身敗名裂?!?br/> ?
??應(yīng)歡的話說完,袁嵐依的眉頭不由向上挑了一下,“原來你想的是這個(gè),所以說倪晏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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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見不得人的水底?!睉?yīng)歡將她的話接了下去,微微笑了一下后,說道,“永遠(yuǎn),都上不了岸?!?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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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見鄞在美國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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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dá)美國的那一天他就去找了袁嵐依的父親,但袁父自然是站在應(yīng)歡那邊的,所以,韓見鄞并沒能從他的口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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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很快也查到,那天袁家是包了一條航線,但搭乘應(yīng)歡并沒有搭乘飛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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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飛機(jī)只是一個(gè)障眼法,她用了其他方式離開了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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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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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為,他已經(jīng)夠強(qiáng)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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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容城中,足以翻手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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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個(gè)時(shí)候他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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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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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留下,甚至連一聲道別,都吝嗇于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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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韓見鄞回到了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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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shí)間,應(yīng)歡也踏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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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韓見鄞一定還會(huì)關(guān)注她的出入境狀況,所以她讓袁嵐依以別人的身份包了飛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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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的朋友很多,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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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航班起飛和韓見鄞抵達(dá)的時(shí)間,就差了半個(gè)小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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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半個(gè)小時(shí),他們的世界……將再無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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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jī)沖上云霄的時(shí)候,應(yīng)歡終于還是忍不住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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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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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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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離開過,從小她就前往了各個(gè)地方旅游,但她始終知道,她的根在這里,不管在多遠(yuǎn)的地方,去了多長的時(shí)間,她始終都會(huì)回到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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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她卻是將自己的根都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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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重新在別的地方扎根,然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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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相信,自己抵達(dá)的地方,一定會(huì)有一片屬于自己的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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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這樣,她還是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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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huì)再哭了,眼淚也早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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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gè)時(shí)候,她的眼眶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紅,然后,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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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就坐在她身邊,看了看她后,沉默的拿了兩張紙巾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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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歡也沒有拒絕,只沉默的接過來,將眼淚擦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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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就哭吧。”袁嵐依說道,“哭過后,你就可以回到從前了,不管是韓見鄞還是倪晏殊,都讓他們滾蛋,你依舊是應(yīng)歡,那個(gè)驕傲從容的應(yīng)家大小姐,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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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的話讓應(yīng)歡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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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著她,用力的點(diǎn)頭,“嗯?!?br/> ?
??在那個(gè)瞬間,飛機(jī)掠過云層,底下的城市也終于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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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歡沒有再看,只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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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她也在心里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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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韓見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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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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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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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月的時(shí)間很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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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yī)生的努力下,孩子的情況在一天天的變好,應(yīng)歡每天都會(huì)去醫(yī)院看他,在看著他那越來越穩(wěn)定的數(shù)據(jù)時(shí),她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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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槭艿搅怂拇碳?,這一次回來后,袁嵐依一改當(dāng)初吊兒郎當(dāng)?shù)淖黠L(fēng),開始幫她父親打理起公司的事務(wù),雖然每天回來都會(huì)跟應(yīng)歡抱怨商場的黑暗和那些煩人的事情,和她父親也依舊會(huì)時(shí)不時(shí)的吵架,但第二天總會(huì)準(zhǔn)時(shí)起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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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說了,應(yīng)歡不用憂心將來的事情,她養(yǎng)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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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父是看著她長大的,對(duì)應(yīng)歡是真心疼愛,而且她來了后,他和袁嵐依的關(guān)系也緩和了不少,因此,他自然也是希望應(yīng)歡繼續(xù)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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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應(yīng)歡并不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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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一直被人庇護(hù)著,只是這段時(shí)間孩子的狀況還不穩(wěn)定她無法分心做其他,這才一直留在袁家中,現(xiàn)在孩子的狀況一天天的變好,她便開始有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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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家在這邊其實(shí)也有一些資產(chǎn),雖然并不隸屬于嘉盛的子公司,但她要是貿(mào)然回去,韓見鄞那邊肯定也會(hu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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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應(yīng)歡想自己從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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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不等她將這個(gè)決定告訴袁嵐依,她的電話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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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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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嵐依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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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袁嵐依的,但此時(shí)那邊卻是一道陌生的男人的聲音,應(yīng)歡聽著,眉頭頓時(shí)皺起,“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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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們這邊惹事了,你看,你是要交錢,還是我卸了她兩只手給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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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把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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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想要見她,就馬上帶著二十萬過來,你最好也不要牽扯到其他人,否則的話,你就等著給她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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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對(duì)方直接將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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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歡的手頓時(shí)握緊了,也來不及想其他,立即從床上起來,將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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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原本已經(jīng)在房里休息的袁父也出來了,“是嵐依的電話么?她現(xiàn)在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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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應(yīng)歡頓了一下后,說道,“沒事,她喝醉了,我去接她?!?br/> ?
??“她在哪兒?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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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叔叔!”應(yīng)歡趕緊說道,“她……她沒醉多厲害,就是不能開車,我過去接她就可以了,叔叔您就在家里等著吧,不會(huì)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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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歡也不等袁父再說什么,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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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父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喊著說了什么,應(yīng)歡沒有仔細(xì)聽,直接自己開了車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