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走后,我看了看蘇紫,想說些什么,但是我又看了看正在看向這邊的何陽,猶豫了一會兒,便什么也沒說,就回了辦公室。
我知道,在以前,我和蘇紫之間的關(guān)系還沒發(fā)展到如此尷尬的那段時間,如果我這樣什么都不說就回了辦公室,蘇紫一定會給我發(fā)類似這樣的一條微信:陳經(jīng)理,很冷血噢,都不說謝謝!
人與人的感情中沒有delete鍵,也無法格式化,發(fā)生過的事就像打印在紙上的字,很難擦凈。變了的感情很難再恢復(fù)到從前,無論表面看起來多么風(fēng)平浪靜。
也許是心理作用,我感覺我的工作越來越不順心,但是很多不順心聽起來都是不足為道的小事,專門把它講給于暖暖或者許松聽,未免顯得有點矯情和脆弱,所以很多煩心事都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但是瑣碎的煩惱積累起來也會慢慢形成陰郁的巨大負(fù)能量。
因為事情太多又太過瑣碎,所以久而久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負(fù)能量來自于哪里,說不清道不明。
今天許松說春暖花開,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我們也該聚一聚了。
我說,這什么邏輯,醒時同交歡,兒女忽成行?
許松說,哎喲,比作詩?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我們大學(xué)在文學(xué)社寫詩點化小姑娘的過往。十年生死兩茫茫,一枝紅杏出墻來。請接。
我說,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
許松說,停車坐愛楓林晚,菊花從此不須開。
我不禁菊花一緊,說:“認(rèn)輸。去哪聚,定時間地點。”
許松說:“要不,楓林?我開車。”
我說:“別貧了,再貧嘴林恩恩打死你?!?br/> 許松說:“去你那吧,你和那個誰把好菜好酒準(zhǔn)備好,對了,那個誰,她叫什么來著?”
我說了句“賈斯汀比伯”然后掛斷電話。
......
臨近傍晚,許松打了個電話說快到了,我穿著拖鞋晃晃悠悠到小區(qū)停車場等他。
我雙手揣著兜等著,百無聊賴,我看著天空發(fā)呆。
夕陽映照下的彩云時卷時舒,空中最后的陽光慢慢褪去,冬季殘留的涼意逐漸蘇醒,我不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