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箐不是個愛麻煩別人的人,特地找上門來,自然是有事。
原城步子都邁出去了,身后的李可薰突然拖住了他。
仿佛才過了幾個小時,兩個人的角色就換了過來。
李可薰在看到原城疑惑的眼神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她趕緊放開原城,竭力讓語氣聽上去很輕松:“沒事,快去吧?!?br/>
原城只是去幫朋友一個小忙,這應(yīng)該屬于正常的人際交往,李可薰想,她也是會跟南星闊出去辦事的,既然原城選擇了信任她,她也沒理由懷疑原城。
所以李可薰表現(xiàn)得十分大度,原城出去后她就拉著凌劍揚聊天,一副完全不干涉的態(tài)度。
只是表現(xiàn)得再大度,心里知道。
一想到原城跟葉輕箐站在一起的樣子,胸口就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
這種不好的滋味,從這天晚上開始就像一個擺鐘不停在心里晃動,擺幅越來越大,越擺越讓人心神不靈。
他們倆都在努力給對方信任和空間,但好幾天下來,李可薰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她滿腦子都是葉輕箐的事。
李可薰也不愿意胡思亂想太多,可原城一直以來對葉輕箐過于有求必應(yīng),她想忽視都難。
只要葉輕箐有需要,甭管事情大小,甭管葉輕箐有沒有開口,原城都會去做。
李可薰最后不得不承認(rèn),她十分妒忌。
心結(jié)就這樣一直揣在心里,李可薰出去跟南星闊辦事辦了好幾天,原城也給葉輕箐幫忙幫了好幾天。兩個人都裝作不在意,兩個人都“沒事沒事”地說著,粉飾了太平。
可實際上,介意就是介意,壓抑的妒忌無論花多大的力氣掩蓋終究還是會爆發(fā)。
就在一個周末,一個平白無奇的早晨,兩個人前一秒還在商量好不容易雙方都有空的兩天該怎么出去玩,下一秒不知道怎么提起了南星闊和葉輕箐,兩人的語氣都變得不對勁,再到后來,就向著爭吵的方向發(fā)展去了。
李可薰一直以為她跟原城交往是不會吵架的,畢竟她不是個愛發(fā)脾氣的人,原城也不是喜歡計較爭論的個性。
可偏偏,他們就是吵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她不該忘記南星闊的生日。等她答應(yīng)了原城約會的邀請,再想起那天剛好是南星闊生日,得去慶生,想找原城商量換一天再約會時,原城的臉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不悅。
又或者是原城不該接葉輕箐那個電話。明明兩個人都好幾天沒好好在一起了,難得的周末難道不應(yīng)該過二人世界嗎?葉輕箐竟又想打電話把原城叫出去。
原城不同意李可薰去南星闊生日,李可薰不同意原城幫葉輕箐做事。
過去幾天里假意說著“沒事,你去吧”的兩個人,這次終于實話實話,態(tài)度堅決,但也讓兩人的對話幾乎進(jìn)行不下去。
原城對李可薰討厭葉輕箐這點十分頭疼:“你對輕箐偏見太深了,你可以相信我,她真的沒你想的那么壞。”
原城越說葉輕箐好話,李可薰越高興不起來。
她索性也裝不了大度了,好幾天的偽裝只讓她爆發(fā)起來更猛烈:“瀧妍被她搶男朋友可是真的!你知道瀧妍因為她哭了多久嗎?她對我也是表面友好,背地里什么態(tài)度你哪里清楚?你就那么急著幫她說話嗎?”
原城無奈:“我只是說,有可能你們之間有誤會?!?br/> “什么誤會?!你要說瀧妍說假話?葉輕箐說什么你都信是嗎?你讓我怎么放心你去找她?就算你沒其他意思,你怎么知道她來找你,有沒有其他意思?”
原城語氣沉了沉:“那南星闊呢?就算你對他沒有其他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來找你,也沒有其他意思?”
李可薰被問得一頓。她發(fā)現(xiàn)了,她和原城以前都在單戀的時候,爭論方式就是你來我往,什么話都能原封不動還給對方,現(xiàn)在交往了,不單戀了,依然還能原封不動還給對方。
她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說來說去,原城就是向著葉輕箐:“所以你非得去幫她?”
“我們以前對不起她,還她多少都不過分吧?”
“那能不能我還她?是我還欠著她。你幫她還不夠多嗎?這么癡情的還法還有什么沒還完?”
原城顯然不懂李可薰的邏輯:“我就隨手幫個小忙,怎么就癡情了?”
原城不否認(rèn)還好,一否認(rèn),李可薰心里耿耿于懷的話統(tǒng)統(tǒng)憋不住了:“原城,其他那些我都不說,我當(dāng)你只是尋常的幫忙??赡銊e忘了,你三年前差點為她丟了命!哪有人會因為愧疚就這樣的?你知道我想起來這件事是什么感覺嗎?我不管說什么理由都說服不了自己。既然你堅持覺得她人特別好,你又能為她做那么多,你到底為什么選我?”
李可薰覺得特別難過,她忽視不掉原城對葉輕箐的好,不管原城基于什么理由。
原城的聲音也冷淡下去:“那你呢?非得去南星闊生日?”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他生日就固定在那天,我們約會哪天都可以,你為什么非得定在那一天?他都邀請了,最近又幫了我的忙,我不好拒絕?!?br/> 原城輕飄飄地問:“我看上去就很好拒絕了?既然你這么想給他過生日,你又為什么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