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置身于深淵淤泥之中。
越是掙扎,越是淪陷,直至吞沒。
呼著氣。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背脊卻一盆冷水澆到透心涼。
耳朵嗡鳴,有點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又是這種討厭的感覺,這種砂礫從指間流逝,握不住的感覺。
王磊全力驅除腦海里那股乏力感,往蘇柔所在的班級跑去。
事情還沒有結束,如果她還有記憶的話,那么他做得一切還是有意義的。
梆梆梆,輕輕敲著玻璃窗。
靠窗戶戴著耳機的學生推開窗戶,不耐煩道:“你誰???”
“我找人,有急事,你幫個忙打開門行不?”
“哦?!?br/> 零班沒有老師鎮(zhèn)場,畢竟都是乖學生。
若尖子生不愿意在教室自習,便能住在學校提供的租房里學習,屬于他們的特權。
“你哪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少女戳著桃腮,兩瓣眉毛蹙起來,疑惑的盯著王磊。
“你……你還認識我嗎?”
“哈?”
她的神情像看見大街上一個只穿著褲衩的男人在裸.奔。
哥倫布發(fā)現新大陸。
“你在說什么呀?!?br/> “我是王磊啊,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希冀她能夠想起來。
“你,你耍流氓?!?br/> 她奮力從少年手里掙脫開來,往后退了幾步。
零班幾個學生見此立即聚集過來,紛紛眼神不善。
此時王磊心里那一簇微弱的小火苗,徹底熄滅了。
“沒事,我認錯人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出教室。
周邊傳來刺耳的聲響。
神經病啊,大晚上跑過來,占人家女孩子便宜。
幾百年了,還用這種搭訕方式?
哪里來的野猴,晚自習不上,跑到這里發(fā)瘋?
攔住他,問是哪個班的。
他沒去理會這些話。
腿像灌了鉛,走得很慢很慢。
在石凳上坐了十分鐘,刺耳看了眼黑漆漆的籃球場,翻過圍墻離開了學校。
“來三十串羊肉、一碗牛筋丸、大白菜玉米.棒各來一只手。
另外魚排、豬脆骨?!?br/> 他跟暴發(fā)戶一般,指著攤架上的東西,讓燒烤師傅有什么來什么。
“啤酒也端一箱,你這里有煙不?”
“煙啊,我這里不賣煙,你要是嫌麻煩我?guī)湍闩軅€腿,成不?
三十米開外有煙鋪子?!?br/> “那你幫我跑腿吧?!?br/> 王磊點點頭,不客氣的坐下來,自個拿起串在炭火上烤著。
唰的,也不等肉徹底烤熟,徑直往嘴里塞。
師傅很快跑了回來,嘿逑一聲,將一條煙擺在桌子上。
王磊瞥了眼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
班主任直接打了電話給他爸媽了是么。
呵。
他想了想,回了一條不用擔心他的短信,旋即直接關了機。
雖然讓父母擔心很不好,但是允許他任性一下。
反正輪回結束,什么都留不下。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了。
王磊吃了大半個小時,燒烤師傅忍不住抹了抹油膩膩的圍裙蹲下。
“怎么小伙子,大半夜的跑出來,一副失戀的表情。
被女生甩了?”
“沒,我出來消遣一下?!?br/> 王磊嚼著一塊魚,含糊不清的說。
“得了,你要是出來玩。
怎么連個伴都沒有?一個人來吃燒烤?
跟家里人吵架了吧。”
“沒,關系好著呢。
你逢操心?!?br/> 見王磊不愿意多聊,師傅嘆了口氣,中斷了這段話題。
他低著頭,一個勁熏烤著食材,少年則從他手里接過一串又一串擼.串。
辣的嗓子發(fā)嗆,就吞一口冰啤酒。
肚子發(fā)脹了便停下來,抽一支煙,讓胃消化消化。
不知不覺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吃飽喝足,王磊丟下錢,頭也不回扎進人的堆里。
去了廢品收購站,把破手機典當了,換了兩百塊錢。
少年來到城北小資聚集點,開始打撲克牌。
不要認為聚眾賭博,警察馬上就會來抓。
事實上,無論哪個城市,哪個國家,賭博都是無法徹底消滅的。
而澳門賭場更是合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