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殿。
李治從睡夢中驚醒。
余茂淳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榻前。
“茂淳?!崩钪斡挠牡膯柕溃笆裁磿r辰了?”
“回天皇的話。”余茂淳道,“已經(jīng)是子初了?!?br/> “又到子初了?!崩钪螄@息一聲,忽然又問道,“裴紹卿他們查到哪里了?”
余茂淳道:“已經(jīng)查到通善坊了,不出意外阿悉結(jié)默多肯定已經(jīng)招了。”
“到通善坊了?!崩钪握f道,“這么快?比我們預期的快了足足兩天?!?br/> “是的,原先準備的一些暗手都沒用上。”余茂淳陰聲道,“裴紹卿這小郎君是真的聰明,他居然想出了審死人這么個陰招,一下就詐出了卑失部狼主布置在大理寺的內(nèi)線,然后順藤摸瓜查到了通善坊?!?br/> 李治又嘆了口氣道:“真是聰明?!?br/> “不過這樣也不錯?!庇嗝镜?,“這樣裴炎就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裴紹卿和狄仁杰再是有能耐,也不可能查到裴炎頭上。”
點點頭,李治又道:“茂淳,你說這次能行嗎?”
“肯定能行?!庇嗝菊f道,“天皇英明神武,古今無人能及?!?br/> “呵呵,茂淳你就別往朕臉上貼金了?!崩钪慰嘈Φ?,“古今無人能及?朕要真有你說的這么圣明,又何至于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頓了頓,又嘆息道:“連個婦人都對付不了啊?!?br/> “那是天皇您仁慈?!庇嗝竟暤溃安蝗虖U后而已。”
“當初的確是朕一時心軟,不忍廢后,但后來卻不是了?!崩钪螖[擺手,旋即又道,“茂淳,你說裴行儉會引頸受戳呢,還是會舉兵造反呢?”
“這老奴猜不出來?!庇嗝緭u搖頭,又說道,“老奴只知道,裴行儉無論引頸受戳還是舉兵造反,天后都將失去關(guān)隴世族支持,從此拱手還政于天皇。”
李治搖搖頭又說道:“朕雖然也做了一些安排,但是兵兇戰(zhàn)危,戰(zhàn)端一開,朕的這些安排未必就真能發(fā)揮作用,到時候大唐北境兵禍連接,他日到了九泉之下,高祖和太宗怕是會責罵于朕哪,朕心何安?”
這話余茂淳沒法接。
……
通善坊。
裴紹卿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裴紹卿道:“諸公,不如以兩日為限,兩日之內(nèi)無論查到什么程度,都將此案上呈于天后御前,如何?”
狄仁杰道:“可以。”
劉思立和韋承應對視一眼,也點了頭。
“好!”裴紹卿一拍手又道,“那么現(xiàn)在咱們可以繼續(xù)查案了。”
說此一頓,裴紹卿又問道:“黑夫回大理寺了嗎?”
“回了?!钡胰式艿溃耙呀?jīng)抓起來了?!?br/> 裴紹卿道:“他的戶籍資料調(diào)查過了嗎?”
“也查了?!钡胰式艿?,“他的戶籍資料的確曾被人修改過?!?br/> 裴紹卿道:“這么說來,黑夫大概率是突厥裔,不然沒有必要花大價錢修改戶籍,因為修改戶籍的風險可著實不小。”
旋即又問道:“他開口了嗎?”
狄仁杰搖頭:“還沒來得及審問?!?br/> “那就先回大理寺吧?!迸峤B卿道,“不過我建議調(diào)更多武侯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