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心之中,雖說并沒有將面前這個永王和河間郡王放在眼里面,可這個家伙也知道,這個事情發(fā)生的時間絕對不對?;实蹌倓倐髁丝谥I,不許京兆府在這里繼續(xù)收錢。可自己非但沒有做任何的改正,還為了安撫自己那位小妾,額外收取了每人五百制錢的燒埋費。
當然,自己加收五百,下面人加收到一貫的事兒,他也不是不知道。但這位一向認為要想讓人家給自己賣命,就要適當給一些好處的京兆尹,卻并不認為這是一件什么事情?這年頭,沒有好處誰給你辦事?
自己吃肉,可適當也得丟下一些骨頭給下面的人。更何況,五百個制錢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叫什么錢。至于那些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流民,能不能繳納得起,那就不是他這位父母去考慮的了。這個事情出在往日,他自然是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可問題是,偏偏出現(xiàn)在皇帝給自己下完口諭之后不長時間。這對于他來說,就是很要命的了。往輕了說,這是不尊圣旨。往重了說,這是在藐視圣意,或是干脆就是欺君。一旦這事掀開,不僅自己那位親爹保不住自己,就算太子也很難。
今上的為人,在他進士及第之后的第一天,那位被皇帝依為肱骨之臣的父親,就曾經(jīng)再三告訴過他。當朝這位皇帝最恨的,就是別人欺騙他。你做官可以貪,也可以無能,但是唯有一點絕對不能碰。那就是,絕對不能欺君。
所以,在見到永王與黃瓊之后,這個家伙自抵達這里之后,就一直想著怎么將此事轉(zhuǎn)圜過來的家伙。原本的囂張氣焰,此刻被他強壓在心中。雖不能說刻意低下討好,但至少表面上還客客氣氣的。
先瞪了一眼,給他惹下如此是非的幾個差役之后。語氣之中,帶著少有恭敬的道:“下官,從三品京兆尹張遷見過永王與河間郡王。不知道下官這幾個在這里正常巡邏的屬下,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到了二位王爺,居然被二位王爺捆綁于此?”
“如果這幾個差役,不長眼冒犯了二位王爺,還請二位王爺明訓,下官帶回去之后一定嚴懲不貸?!辈荒懿徽f,這個家伙腦袋轉(zhuǎn)的還是很快的。他看到兩個王爺,尤其是那位河間郡王的架勢,此事未必會善終。
所以這個家伙,干脆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一口咬定這幾個差役,是在正常執(zhí)行公務,而不是來尋仇的,至少先把自己給摘出來。永王他自然是認識的,至于黃瓊這個河間郡王,雖說沒有直接打過交道,但黃瓊府前的狗中,可是有他的人。
所以對黃瓊這個新出爐的河間郡王,他也不是不認識。這個家伙這么一說,性質(zhì)自然就變了。這里是他京兆府的轄區(qū),京兆府的差役巡視,自然是正常的管理。黃瓊這個河間郡王,隨便便將幾個差役捆綁起來,就是干涉地方有司,這在大齊朝可是重罪。
他強詞奪理,他屬下的那個王三反應卻也同樣不慢。聽到自己老爺如此狡辯,馬上便明白自家老爺用意,立馬就坡下驢的叫起撞天屈來道:“大老爺,小的只是在此正常巡視,并不知道永王與河間郡王殿下在此?!?br/> “小的見到一群人,帶著一個穿著不似本地人的漂亮女子,以為是那家的小夫人被拐賣,才想著上前盤問一下。卻不知道那里惹惱了河間王爺,莫名其妙的被捆了起來。永王沒有說明身份之前,小的實在不知道是河間郡王的家人?!?br/> 這個家伙喊叫聲還沒有落下,在他眼神示意之下,其余的幾個差役也七嘴八舌大叫撞天屈起來。那架勢大有將今天的事情,由黑的說成白的。把自己巧取豪奪,說成是河間郡王飛揚跋扈,別有用心干涉地方有司。
至于這些家伙敢于如此膽大包天的是,是因為他們知道,在這里京兆府就是天。一個郡王爵位雖高但那是虛的,離這里的百姓距離太遠。他們一走,這里還是京兆府的天下。這里的老百姓,沒有人敢忤逆京兆府。
常言道破家縣令、滅門令尹,縣官還不如現(xiàn)管呢。在京兆府的地面上,還是京兆尹說的算。就算暫時吃了點虧,可這里日后不還是京兆府的地盤?以自己這位大老爺?shù)氖ゾ?,一個小小的郡王,就算捅到皇帝那里,也扳不倒大老爺?shù)摹V灰罄蠣敳坏?,這里的天翻不了。
黃瓊聽著這些家伙在這里黃口白牙,心中盡管極其火大,但臉上卻是出奇的平靜。只是淡淡的笑道:“常聽說京兆尹口才極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而且張大人不僅自己口才良好,帶出的這些差役也都是一副好口才。光天化日之下,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佩服之至?!?br/> “本官不知道河間郡王如此說,究竟是什么意思。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本官的屬下在這里正常巡查,卻被河間郡王捆綁于此。下官倒是要都斗膽問問,河間郡王這么做究竟是何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