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堯的動作沒有絲毫變化,連呼吸規(guī)律都沒有波動過,他瞥了鏡頭里的孟搖光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呢?”
孟搖光:……
她努力撐起一臉嚴(yán)肅:“想必是前輩心血來潮突然想跑步了,我剛才只是胡說八道而已?!?br/>
陸凜堯收回視線,卻輕描淡寫道:“你沒有胡說八道,的確是為了陪你?!?br/>
孟搖光:……
真是不按劇本走,害得她好不容易才調(diào)整過來的呼吸又一次亂了套,臉色也紅了起來。
而陸凜堯話還沒說完,他繼續(xù)道:“以沈倦和蘇嫵的感情進(jìn)度,我們本來就該在私下進(jìn)一步加深聯(lián)系,好讓之后的表演更加默契一些,這一點余導(dǎo)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想必明天就會提醒你的?!?br/>
孟搖光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總之亂糟糟的心跳一下就沉靜下來了,似是松了一口氣,卻又有更復(fù)雜的情緒在深處沉淀了下去,讓她的聲音都忍不住低了下來:“哦?!?br/>
看著她的反應(yīng),陸凜堯微微挑眉:“怎么?不滿意?”
“沒有。”孟搖光抬起頭來,眼神奇怪:“我為什么要不滿意?”
是啊,她為什么要不滿意?
如果不滿意的話,那她想聽到的到底是什么回答呢?不是因為工作需要,而是陸凜堯本人主動性的想陪她鍛煉——她想聽到這個回答嗎?
孟搖光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打了個哆嗦,險些腳下不穩(wěn)又從跑步機(jī)上跌下去,好在這次她有經(jīng)驗了,及時穩(wěn)住了自己。
“我沒什么不滿意的?!彼僖淮螐?qiáng)調(diào)。
陸凜堯不知看出了什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默默的跑著步,陸凜堯那邊速度越來越快,孟搖光這邊卻始終保持著慢跑的狀態(tài),然而即便如此,她看起來也比陸凜堯累多了,還得靠陸凜堯時不時的提醒和指點去調(diào)整呼吸,否則她只怕早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漫長無比的四十分鐘里,孟搖光唯有在抬頭看到陸凜堯的臉時,才能得到一點喘息的機(jī)會。
缺氧狀態(tài)會讓人覺得大腦發(fā)昏,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而在這樣疲憊到根本不想動的狀態(tài)中,手機(jī)屏幕上那個小小的同樣在跑步的人影,對她來說就像一根吊在兔子眼前的胡蘿卜,讓她不得不遵循本能地繼續(xù)跑下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連他都在陪我,那我就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樣的信念扎根在模糊的大腦中,最終讓她撐過了四十分鐘。
倒計時結(jié)束后,跑步機(jī)放慢了速度,直到停止,而沒等徹底停下來,孟搖光就從鏡頭里滑了下去,想也知道是直接癱倒在了旁邊的地面上,整個房間里都是她疲憊又急促的喘息聲,這聲音通過鏡頭傳遞到陸凜堯那邊,讓他慢慢看過來一眼,然后臉上掛著笑的,把自己的機(jī)器也停了。
“有這么累嗎?”
他問。
然而問題并沒有得到回答,孟搖光此刻是真的分不出任何精力和聲音說話,她的嗓子全部用來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