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家。
已經(jīng)等許久的張翠珠擔(dān)心的問:“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俊?br/>
蘇黎掀開缸蓋子:“遇到個煩人精。”
“誰?”
她毫不避諱的直言:“沈村長的小秘書?!?br/>
話音剛落,那邊的沈明朗手一抖,手里的搪瓷盆落在地上。
“哐——”
發(fā)出一聲巨響。
沈明朗連忙否認(rèn):“她不是!”
“那誰是?”
蘇黎看著他反問。
沈明朗抿唇:“……”
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陷入阿黎的語言陷阱里。
這時,房間里的佳茵聽見聲音跑出來,拉住他的手問:“爹,你受傷了嗎?”
“沒有?!鄙蛎骼世畠?,哄著:“女兒,陪爹一起洗手。”
“好!”
蘇黎見佳茵在他身邊,對剛才的事情不再追究。
沈明朗暗自里長長的松了一聲。
可憐的一村之長只能躲在女兒身后求平安。
大家都簡單的洗漱一番后,落座。
半瘋子站在門口,一直不敢進(jìn)來,滿臉緊張,掌心不斷在衣襟上摩挲著。
下一秒,就被二哥和三哥一人架住一只胳膊,抬到廚房,摁在飯桌的主位上。
半瘋子此時的腦袋似乎還沒那么混亂:“給我做這么多好吃的,我很感謝?!?br/>
二哥將碗筷擺在他面前:“吃過這頓飯,以后你就是佳佳的師傅了。”
半瘋子笑著保證:“我會教佳佳的?!?br/>
蘇黎怕半瘋子喝不了酒,便用率先泡好的茶水替代。
她讓佳茵給師傅的杯子道滿。
佳茵倒?jié)M酒后,很自覺的端起,跪在半瘋子的面前,雙手舉杯,敬上。
蘇黎滿意的點點頭:“佳佳,聽娘說,俗語有云,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今天行過拜師禮之后,楊爺爺就是你的師父,記住了嗎?”
佳茵脆生生的回答:“記住了,娘!”
“佳佳,你雖然是女兒身,但娘希望你有一顆男兒心,尊師重道一直是我中國人的傳統(tǒng),就好像春節(jié)一樣,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的?!?br/>
“你無需刻意把這些傳統(tǒng)發(fā)揚光大,但必須要恪守己身,銘記師恩,砥礪前行,若你能做到這些,就磕頭拜師吧?!?br/>
“好!”
佳茵抬起頭,看向半瘋子:“以后你是我的楊爺爺,也是我的師父,我一定會尊敬您,愛戴您,您請喝茶?!?br/>
“好,佳佳?!?br/>
半瘋子喝過茶后,眼角有些濕濡。
佳茵向一個瘋子拜師學(xué)二胡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不脛而走。
成為村民茶余飯后的談資。
有些人遇見沈明朗時,要么好奇,要么好心的提醒。
“沈村長,你媳婦太不計后果了?!?br/>
“萬一佳佳被瘋子傷了怎么辦?”
“一個瘋子能教什么?”
“我家住在半瘋子隔壁,他發(fā)起瘋來,成天成宿的拉二胡,跟奔喪似的?!?br/>
沈明朗將眾人勸退之后,村里人又開始嘲笑起半瘋子來。
只要看見半瘋子,總會上前警告幾句。
可是無論多方說再狠再兇的話,半瘋子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帶著笑容。
跟他說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臨走的時候,有的村民嘀咕著:
“笑比哭還難看?!?br/>
“……”
半瘋子一點回應(yīng)都沒有,抱著二胡往蘇黎家的方向去。
蘇黎一開始也沒真的指望半瘋子能一直教下去。
其一她是希望從這件事情中,讓佳茵明白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