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不想再聽，急躁地找上慕云挽：“果然是你，人證都已經在這，你抵賴不了了?！?br/>　　慕云挽悠哉哉地吃著瓜子仁：“證人，誰，他們？”
　　“難道還不夠嗎？”顧言臉色漲紅。
　　“當然不夠?！甭遛葷上葡蒲燮?，瞥向壯漢，“給他們錢的人呢？”
　　壯漢看看杜老，見杜老點了頭，才道：“他們記的含含糊糊，只知道個大概的特征，我們在排查了，只是難度有點大，需要點時間。”
　　安靜聽著的慕云挽吃完最后一點瓜子仁，啪啪拍了兩下手，問壯漢：“有紙筆嗎？”
　　壯漢不明所以，又看了一眼杜老，出門去拿了兩支筆和一沓a4紙回來。
　　“左邊那個，抬頭看我。”慕云挽好整以暇地鋪了一張紙在跟前，水蔥似的手指靈活地轉著筆。
　　左邊的小混混被壯漢踢了腳，趕忙抬起頭，諂媚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忽而像被按了暫停鍵，詭異地頓在了臉上。
　　“噠?！蹦皆仆焱Ｗ∞D筆的動作，發(fā)出一聲極細微的聲響：“詳細說說，給你們錢的人，長什么樣？”
　　小混混眼珠動也不動，定定地朝著前方，機械地張口：“板寸頭，臉有點方，皮膚古銅色，發(fā)際線適中，額頭不算寬，兩邊的太陽穴有一點點凹陷，眉毛很粗很濃，戴著普通樣式的墨鏡，鼻梁還算挺……”
　　一個個外貌特征從小混混嘴里滾出來，慕云挽單手握拳支著腮，半低頭在紙上涂涂畫畫，漸漸的，一個簡直可以和照片相媲美的人像躍然紙上。
　　杜嫣若眼睜睜看著，又是嫉妒，又是后怕。杜老精明的眼底壓著不可思議，目色凝重。唯有洛奕澤，短暫的驚訝過后，滿眼的驕傲。
　　“右邊的，是這個人嗎？”慕云挽畫完，三指捏住紙張上緣把紙拎起來，人像朝外。
　　“是是是，是這個人！”右邊的小混混像敬畏鬼神一樣敬畏地看看慕云挽，嘴巴里一疊連聲。
　　慕云挽轉手就把紙張遞給了壯漢，向還定在那兒的小混混打個響指：“醒吧?！?br/>　　小混混一個激靈，表情瞬間鮮活起來，根本不知道剛才發(fā)生過什么，討好地擠著笑：“要、要做什么？”
　　沒人理會他。
　　“這是……催眠？”杜老有些不確定。
　　“算是吧?！蹦皆仆禳c頭認下。
　　但其實是攝魂術疊加搜魂術，轉筆也好，打響指也好，都不過是避免顯得太過驚世駭俗的幌子。
　　“慕小姐年紀輕輕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催眠術，老朽嘆服?！倍爬喜宦堵暽赝鲁鲞煸谛目诘挠魵猓瑵M口夸贊。
　　慕云挽禮貌性地勾勾唇角：“杜老過獎，雕蟲小技而已。”
　　“慕小姐太謙虛了。”杜老搖搖頭，一臉慈色，“慕小姐這么優(yōu)秀，難怪惹得洛少死心塌地，老朽如果還年輕，必須得和洛少爭上一爭。”
　　“杜老說笑了?！甭遛葷闪⒓刺绞止醋∧皆仆斓难约荷磉厧Я藥В加杏?。
　　這番動作落在杜老眼里，杜老不由哈哈笑著調侃：“洛少這就吃醋啦？年輕就是好啊?！?br/>　　洛奕澤絲毫不覺羞，反而更摟緊了兩分。慕云挽橫他一眼，給面子地沒當場掙開。
　　顧言眼見三人越扯越遠，壯漢又捏著紙原地不動，終于耐不住，三步并作兩步跨到壯漢跟前：“既然都已經有畫像了，為什么還不去查，這是在等什么，等人跑掉嗎？”
　　杜老開懷的笑容一頓，冷下臉來，覷向壯漢：“杜一，怎么回事？”
　　杜一面色猶豫：“老爺，畫像上的人，我認識……”
　　“嗯？是誰？”杜老音調轉冷。
　　“是……”杜一快速看一眼杜嫣若，“是派在小姐身邊的其中一個保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