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分鐘之后,那只又肥又膩的長蟲終于爬到了門口,與此同時,門線上那一撮煙絲也染成了一堆灰燼。
沒有了煙香的吸引,那肥蟲突然顯得暴躁起來,渾身扭動著,起體內居然還傳出了咯吱咯吱的輕響。
近距離看著肥蟲,尤其是那油膩膩近乎于透明的惡心勁兒,讓段森忍不住想反胃。他平時就最看不了類似這種爬行蠕動類的東西,像什么蚯蚓、蛇、毛毛蟲等等,每次看到,渾身都會不自在。
這個時候,老瞎子道:“不要讓它爬出門,不然就糟糕了,用力最大的力氣,踩死它!”
一想到那肥蟲被踩爛之后血肉濃汁飛濺的畫面,當真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段森在這一瞬間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齜牙咧嘴的,心里滲得發(fā)毛。
他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閉上眼睛,卯足了力氣,抬起右腳朝那肥蟲狠狠踩了上去。
“喀拉!”
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當真是生猛,直接便把那實木地板生生踩斷,木屑橫飛的同時,那肥蟲直接被段森的鞋底狠狠擠壓在了地板之下的鋼筋水泥之中。
突然間,一聲尖銳到了極致的叫聲驟然響起。
“唧——”
那叫聲宛若放大了數(shù)百倍的鶴唳,直接便掀起了一圈音浪,剎那間震碎了總統(tǒng)套房內所有的玻璃制品,甚至就連那落地窗,都在一瞬間碎成了玻璃渣,朝著酒店外的高空崩飛而出。
房間內的霍懷山,更是被直接震暈了過去。
緊接著,狂風驟起,朝著總統(tǒng)套房內倒卷而入,瘋狂的一番肆虐之后,裹挾著爛布紙屑碎渣,從已然沒有了玻璃的窗戶傾噴而出。
有趣的是,僅僅隔著一扇門而已,外面走廊卻是平靜得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這變故來得實在猝不及防,以至于段森瞬間便被震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套房內的一片狼藉,不敢相信,剛才驟然發(fā)生的那一切,是自己這一腳踩下去搞出來的動靜。
“怎么樣?踩死沒有?”老瞎子開口問道。
“呃……”
段森這才回過神來,低下頭抬腳一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卻哪里還有那肥蟲的影子,唯余的,是一條灰白色的不知道用什么編織成的小繩子。
“我……我也不知道,那蟲子不見了,只剩一條繩子。”段森遲疑地回答道。
“這就對了,我建議,那繩子你最好不要用手碰?!崩舷棺映谅暤?。
“為什么?會有危險嗎?”
“危險當然不會有。不過,我如果告訴你,那繩子是用人皮編織而成的,你還會想碰它么?”
“人……人皮?”段森倒吸了一口涼氣,忙移開了腳。
“這人皮繩,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條蟲子。那蟲子因怨氣而生,怨氣有多大,其成煞之后的報復便會有多狠。我雖然看不到面前這房間內此刻的狀況,可是卻也聽到了一些聲音,想來,那位香港來的霍老板,必然是曾經做過什么天怒人怨有違良心的惡事。”老瞎子沉聲道。
“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啊……”段森臉上動容,心中對于霍懷山又有了不同的認識。
“段森小友,你還年輕,自然不會明白這世界的人心險惡。那散發(fā)著銅臭味的鈔票,又怎么可能干干凈凈的不沾一點人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