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想不到的,咱們平時聽到的那些別人家的隱私閑話,都是從哪兒聽來的?不就是那些三姑六婆走家竄戶到處傳的么,這些也是有行當(dāng)?shù)?,各有各的圈子,比如這穩(wěn)婆、媒婆,她們常在舊封丘門外的來慶茶坊聚一塊喝茶說閑話,不過尋到那里,拿銀子買她們說幾句好話,有什么難的。各家府上的管事、小廝和清客們,也都有慣常愛去的地方,打聽好了,趕著他們?nèi)サ臅r候讓人故意說給他們聽到,這事不就成了。”李恬耐心的教著俞瑤芳。
俞瑤芳聽的稀奇極了,好半天才輕輕驚嘆道:“聽你這么一說是容易的很,可我怎么沒想到呢?!?br/> “你先別想這個,這也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得有合適的人手,咱們不說這個,你還是好好想想這花會的事,這一場事可得好好應(yīng)對?!?br/> “嗯,你放心,昨天我和姚嬤嬤細細商量過,姚嬤嬤已經(jīng)先回去打點布置了,這事不難,明天一早咱們一起進城,我就跟阿娘說回去取些東西,安排好這事再回來?!庇岈幏紟еz躍躍欲試道,李恬笑著點了點頭,往林珂那邊抬了抬下巴笑道:“你看看她,快被松鼠圍上了,那只松鼠都跳到她頭上去了?!?br/> 第二天一早,俞瑤芳和徐夫人說要回去取些衣服等要用的東西,和李恬、林珂一起出來,三人照舊擠在一輛車上,從別院出來上了往京城回去的大路。
俞志宏前一天傍晚才得了李恬去了別院的信兒,要了馬就要往別院趕,卻被洪姨娘訓(xùn)斥了回去,眼看著天要黑了還往城外去,萬一出點什么事怎么辦?這簡直就是不孝。俞志宏只好祈盼著李恬在別院里多住幾晚,好歹別讓他再空跑一趟,這一夜真是眼巴巴等著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俞瑤芳一行還沒出別院,俞志宏已經(jīng)沖出了城門,他也不敢多帶人,只帶了兩個心腹小廝,一路打馬往別院狂奔。
離別院還有兩三里地,三人剛沖上一處地勢略高的地段,小廝突然勒住馬讓到路邊,指著前面叫道:“爺快看,那不是咱們府上的車子?!庇嶂竞昝兆●R,踩著腳蹬在馬上站起來,仔細看了看,猛的空抽了下鞭子懊惱道:“后頭還有兩輛車,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我就說昨天就該趕過去,在別院住一夜,昨兒一晚上,指定能尋到機會!”
兩個小廝不敢吱聲,俞志宏亂發(fā)了一通脾氣,眼看著三輛車子不緊不慢的越走越近,要是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過來,俞志宏只覺得扯心扯肺的難受舍不得,騎在馬上,錯著牙轉(zhuǎn)了半天心思,轉(zhuǎn)身指著小廝吩咐道:“你下來,把你那匹馬趕過去,給爺撞那車子,撞的越厲害越好,爺今天要英雄救美!”兩個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字不敢多勸多說,兩人一起下了馬,拉著韁繩舉著鞭子躲到旁邊幾棵樹后,俞志宏也下了馬躲到樹后,只等著李恬三人的車子過來。
悅娘悠閑的晃著腳坐在車前橫板上,瞇縫著眼睛,欣賞著路邊的花花草草,她跟林珂一樣,也喜歡這份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的熱鬧。
路邊幾棵樹后,小廝難為萬分的舉著鞭子,那車?yán)锏娜欢际亲鹳F人兒,哪怕傷著碰著一星半點都是天大的事,這位爺可是個從不擔(dān)事的,到時候指定王八脖子一縮,這天大的錯都得自己擔(dān)下,夫人再好的性子,也得把自己打個半死,說不定連命都得搭進去,就是爺知道了,也饒不了自己。算了,還是輕著點兒,把馬趕出去就算了,這位爺再怎么發(fā)脾氣也有限,不過挨一頓打。
俞志宏垂涎欲滴的盯著車子,眼看著車子已經(jīng)到了眼前,忙轉(zhuǎn)頭示意小廝,小廝正要輕輕推馬出去,俞志宏仿佛覺察了小廝的用意,抬腳踢開小廝,舉起手里的馬鞭,用鞭頭的尖刺狠狠的扎在馬屁股上,這突然的一扎,把馬痛的一陣哆嗦,痛聲嘶叫著往路上狂奔而出。
眼看著那匹馬就要撞上駕車的兩匹馬,若是撞倒了馬,車子就是傾翻,悅娘反應(yīng)極快,從車前縱身躍起,身在空中,刀已經(jīng)順在手中,人沒落地,刀已經(jīng)割斷了馬的脖子。那匹馬嘶叫聲頓時變成了嗚咽,借著沖勢往前又奔了兩步就轟然撲倒在地,悅娘落在馬后,干凈利落的收刀入鞘,那馬脖子激射出來的鮮血半點也沒沾到她身上,卻把駕車的兩匹馬噴了個滿頭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