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小看這點稱呼上的詫異,不帶姓的和帶姓的喊起來完全是兩種感覺,聽著就讓人覺得舒坦。
至少林若明是這樣想的。
所以看到楚牧峰過來后,他笑呵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牧峰啊,我現(xiàn)在代表咱們警察廳,宣布對你的任命,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咱們北平警察廳刑偵處第一科室刑偵一隊的副隊長了?!?br/> “是!”
楚牧峰趕緊雙腳并攏,敬了個禮大聲應道。
跟著,他又充滿感激地說道:“科長,謝謝您的提攜?!?br/> “嗨,這都是你當差當?shù)暮?,要不是能這么快破了妖貓案,我就算是想要提拔你都沒機會不是。以后好好干,多給咱們第一科室爭光!”林若明拍了拍楚牧峰的肩膀,親切鼓勵道。
“是,我一定認真聽從科長的教導。”楚牧峰底氣十足地答道。
“行,就這個事,你去忙吧!”
對于楚牧峰的答復,林若明很滿意,小伙子姿態(tài)擺得很端正啊。
當楚牧峰回到科室時,有關他的任命已經(jīng)正式宣布了。
這下算是掀起了一場小波動,眾人羨慕嫉妒是必須的,但并不意外。
畢竟楚牧峰跟處長的關系擺在那里,再加上妖貓案的政績,他不升職誰升?
“各位,今天中午醉仙樓,我請客!”
聽著屋內(nèi)眾人的一片討好吹捧,楚牧峰含笑朗聲說道。
升官之喜,自然是要好好慶祝慶祝。
正好也趁此機會,和這幫老同僚拉拉關系,如果真要覺得自己提了個副隊長,立馬就跟他們端架子的話,反而落了下乘!
有張有馳,恩威并施,這點分寸把握,楚牧峰還是有的。
所以中午這場酒必須得喝。
一番恭維之后,大家就都各忙各的。
楚牧峰這邊那也有人過來找,還是那個黃侍郎。
和昨天不同的是,他今天看向楚牧峰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敬意。
再怎么說,楚牧峰如今都是副隊長,比自己這個老油條還要高出一級。
“楚隊長,恭喜啊恭喜。”
雙手做拱,黃侍郎帶著滿臉的諂媚笑容走上來。
“嗨,黃哥,您客氣了,來來來,請坐?!背练謇藗€椅子招呼道。
黃侍郎畢竟是總務科的人,分管的就是后勤,雖然說級別一直都是這樣,但位置很敏感啊。
況且據(jù)說他也是有點背景的,否則就算再油嘴滑舌,也不可能在整個警察廳都混得開不是。
所以楚牧峰并沒有拿大,當然對方也很識趣。
“楚隊長,你可是真有兩下子,轉(zhuǎn)眼就成了咱們警察廳的紅人,如今提起來妖貓案的話,誰不知道是你破的案,居功至偉?!秉S侍郎豎起大拇指贊道。
“僥幸僥幸,還是多虧上司領導有方?!?br/> 兩人就這樣瞎扯淡了會兒,黃侍郎才旁敲側(cè)擊地說道:“對了,楚隊長,那事辦得怎么樣了?首飾盒能給我了嗎?”
“辦好了,沒問題!”
說著,楚牧峰從桌兜里將首飾盒拿出來遞了過去。
“你瞧瞧是這個吧?東西都在呢?!?br/> “嗯,應該就是這個!”黃侍郎雙手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連連點頭。
“楚隊長,謝謝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忙了,先走一步!”麻利地收起首飾盒,黃侍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黃哥,稍等?!?br/> 楚牧峰微微挑眉,叫住黃侍郎問道:“黃哥,您和那個失主熟嗎?”
“還成吧?!秉S侍郎下意識答道。
“喔,沒事了。”
“得嘞,你忙著?!?br/> 等到黃侍郎離開后,王格志拿著熱水瓶走過來,一邊加水一邊說道:“楚隊長,這黃鼠狼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你可得當心點?”
因為妖貓案,王格志也得了好處,再加上在刑偵隊也沒有什么背景靠山,所以看到楚牧峰提拔了,自然是要趕緊靠過來表表忠心。
坐了這么多年冷板凳,要是再不開竅,他就真是個榆木疙瘩了。
“嗯,我心里有數(shù)?!?br/> 楚牧峰眼珠微轉(zhuǎn),然后掃了掃四周,發(fā)現(xiàn)沒誰留意這邊后,沖王格志招了招手,低聲說道。
“王哥,你現(xiàn)在幫我做兩件事,一是跟著黃鼠狼,看看他是不是去將首飾盒交給那個失主黃建新;要是給了的話,那就給我留意黃建新的行蹤,最好把他的活動規(guī)律,生活軌跡都摸一摸?!?br/> “行,隊長你放心,我這就去!”
擅長盯梢的王格志現(xiàn)在不怕楚牧峰安排任務,怕的是不安排。
有了任務,他就有表現(xiàn)機會不是。
況且現(xiàn)在楚牧峰是隊長,安排自己做事,那是名正言順。
王格志興沖沖地走出第一科室。
“黃鼠狼,黃建新,我倒要瞧瞧你們兩個誰心里有鬼?!?br/> 摸了摸下巴剛剛冒頭的胡須,楚牧峰瞇縫著雙眼,若有所思。
……
東棉花胡同。
如果站在高處俯視這條胡同,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最里面那座宅子就是曹云山家,據(jù)說以前可是清末某位將軍的住所。
晚上一下班,楚牧峰回家收拾了下,換了身便服,然后拎著兩個袋子,夾著個長盒子直奔這里。
走到門前,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座雕刻繁縟的磚雕拱門,每個雕刻都栩栩如生,承載著歷史的厚度。
以前的楚牧峰每次過來時,都會暗暗念叨,自己要是也能住上這個大房子,找個漂亮媳婦,這輩子也就值了!
而今的他,看了之后又是另外一種滋味。
敲了敲敞開的大門,楚牧峰跨過門欄,走進院子,站在蔥郁的棗樹下,微微頓足,朗聲說道:“師兄在家嗎?”
“誰???”
伴著清脆的話音,從廂房內(nèi)走出個膚白貌美,五官精致,穿著身寶藍色旗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
她是曹云山的媳婦寧胭脂,一個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
“呦,是牧峰來了!云山說你今晚要過來,我這不剛剛讓下人炒了兩個小菜,你們師兄弟兩個好好喝幾盅吧?!睂庪僦χ泻舻?。
“勞煩嫂子了,這是給您帶的點胭脂水粉,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币贿呎f著,楚牧峰一邊將袋子遞送過去。
“嗨,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用這么客氣,每次都帶東西,太見外了?!睂庪僦舆^東西笑道。
“在廳里多虧有師兄關照,應該的應該的。”
寧胭脂說得客氣,可楚牧峰不能真的不客氣,畢竟和曹云山只是師兄弟,不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