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政雙方的壓力下,加上又有那么多社會上的人虎視眈眈,沈定軍手里的那些糧食最終也沒能保住,除了留下一部分作為口糧,其他的都換成了地皮和房產(chǎn)。
因為好的地皮之前已經(jīng)被艾文海他們挑得七七八八了,這回沈定軍也沒換到多少好料,甚至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很有限。
春節(jié)長假一過,新南市法院就開庭審理了他們家的這一起離婚官司,除了沈定軍在新南市的財產(chǎn),沈星和他母親還雇傭了一個律師團,將沈定軍在南方那邊幾處投資都給挖了出來,原來這老小子名下還有幾個工廠,目前還在南方,并未搬遷,看來他也是打算等打完了這個離婚官司再說。
為了這起離婚官司,當(dāng)事人雙方都暗暗使勁,下了不少功夫,律師更是沒少雇。
法院這一次也很給力,從前,離婚案很少有當(dāng)庭宣判的,但是這一次情況特殊,新南市目前形勢嚴(yán)峻,偏偏市民們又對這起官司很關(guān)注,市里的大人們也沒少給法院壓力,因為他們急需要一個事件來轉(zhuǎn)移市民的注意力,減輕來自于糧食方面的壓力,總之,能頂一天是一天了。
一邊是星成養(yǎng)魚工廠總經(jīng)理和她的母親,另一邊則是薄情寡義的沈定軍,這家伙竟然在大家都要餓死的時候還大肆屯糧,市民們支持的是哪一方,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了。
于是這一次離婚官司,沈定軍就輸?shù)煤軕K,法院當(dāng)庭宣判沈星的母親勝訴,沈定軍母親手里的資產(chǎn),其中七成都被判給了沈星的母親,新南市電視臺當(dāng)天晚上就播出了判決結(jié)果,電視機前的觀眾都覺得大快人心,還有些人說給沈定軍留三成財產(chǎn)簡直太便宜他了,就應(yīng)該凈身出戶。
“你以后打算怎么辦?”城南養(yǎng)魚工廠,二樓的一個宿舍里,沈星坐在窗沿,看著她母親的背影問道。
“以后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彼赣H此刻正坐在窗邊的梳妝臺前不急不緩地盤著頭發(fā),這位教養(yǎng)良好的女性,及時是在當(dāng)年最落魄的時候,也一直都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的。
“我看你還是趁現(xiàn)在還沒老透,趕緊找個人開始第二春吧?!鄙蛐菦]好氣地說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心里還沒能放下,雖然官司已經(jīng)打完了,但這件事對她來說還沒有過去。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彼赣H盤好了頭發(fā)對著鏡子照了照,鏡中的婦人依舊端莊秀美,只是歲月已經(jīng)在她的面龐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記,回想自己的青春歲月,那么美,卻最終也沒能得到一場好姻緣,真是可惜了那些好年華。
“你還打算要跟他斗啊,再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才算完?”雖然就目前這個結(jié)果,沈星也不覺得有多痛快,但她還是希望母親可以放開那些過往,重新開始下一段人生。
“等到他嘗夠了我們這些年的苦楚,這事差不多就算完了?!彼赣H說完,便站了起來:“我下去給他們幫忙?!?br/>
打開門出了走廊,外面的冷風(fēng)迎面撲來,她一步一步沿著走廊往樓梯口走去。
別人都說放開放開,可是人一旦被仇恨纏上,要解脫又談何容易,從她的孩子餓得奄奄一息的那一刻起,從她的孩子因為一口吃食被人輕賤鄙夷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仇恨了,不把那個男人踩進泥濘里狠狠碾壓,讓他一無所有受盡屈辱,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爸,我一早就說了,讓你把那幾處產(chǎn)業(yè)轉(zhuǎn)移到我的名下,你看看,現(xiàn)在都成了別人手里的東西吧?”沈定軍家中,他的好兒子沈韓宇正在大聲埋怨他老子,從前他可不敢這么說話。
“轉(zhuǎn)移有什么用,你當(dāng)她們那邊的律師都是□□的嗎?”沈定軍的語氣也不好,辛辛苦苦打拼了這么些年到頭來都便宜了別人,他哪里還能有什么好心情。
“有沒有用也要試試才知道啊,爸,你該不會是在防著我吧?”沈韓宇口無遮攔道。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沈定軍怒喝。
“難道不是嗎?現(xiàn)在你雖然是跟那個女人離婚了,可那幾個賠錢貨還是你的孩子總沒錯吧?到頭來,那女人的財產(chǎn)都是她們的,你的財產(chǎn)難道還要留給她們?那我還有什么!”沈韓宇這時候也覺得自己委屈得很。
“這些事我自會安排,你著個什么急?”沈定軍放緩了語調(diào),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確實是受委屈了,好好的一下子被人分去那么多東西,誰能不心疼呢。
“安排!就怕你到時候沒時間安排!你怎么不為我多想想?”沈韓宇摔門而去。
沈定軍一臉的不可置信!他這話!這話是什么意思?這孩子、這孩子該不會早就盼著自己死的那一天吧?
“定軍啊,韓宇這孩子就是口沒遮攔,他沒有壞心的,一會兒我估計他就得后悔了,你可千萬別氣壞了身體,我這就找他說說去。”沈定軍的二夫人連忙說道。
“去吧。”沈定軍無力地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定軍啊,韓宇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可……你看現(xiàn)在她們那邊風(fēng)頭正盛,這世道又這么亂,隨便給點糧食就有人敢做那殺頭的勾當(dāng),你看……”這二夫人說的,其實跟她兒子是一個意思。
“滾!”沈定軍一甩手,就把一個杯子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