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米米正站在臺上,她可以感覺到臺下的觀眾們異常震驚,不敢置信。
可同時,主持人也在打馬虎眼,請米米下臺,讓下一位小朋友上來表演。
這都是爸爸早就已經(jīng)猜到的,米米并不在意。
好在剛才她已經(jīng)將該說的話說了個明明白白!
米米下臺之后,就看見爸爸和姐姐已經(jīng)在后臺等待自己。
穿著裙子的小團子歪了歪腦袋,奶聲奶氣地問:“米米是不是很棒?”
“超級棒,比姐姐的膽子要大多了!”白墨墨揉揉妹妹的腦袋,“如果是姐姐,肯定不敢說的。”
白墨墨是知道這整個計劃的。
一開始,得知汪叔叔不是什么好人時,白墨墨是詫異的,因為汪叔叔平時好客氣,性格非常溫暖溫柔。
但是白墨墨信任爸爸,只要是爸爸說的,她就要照做。
因此在爸爸忙別的事時,她就帶著妹妹一遍又一遍練習,逐字逐句盯著,確保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妹妹說的一番話,能讓觀眾們聽明白。
“爸爸,那從今天之后,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米米和姐姐在路上走的時候不會害怕突然遇到意外,爸爸在工作上也不會總是不順利!”米米越說越高興,雙眸亮晶晶的,“我們贏了,對不對?”
看著兩個女兒滿足的笑臉,白晉誠由衷地感到欣慰:“接下來呢,儒雋集團肯定會出公關團隊,將這節(jié)目的回放視頻里米米剛才說過的話剪得干干凈凈。不過不要緊,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剛才這么多人聽見、看見了,即便儒雋集團再權勢滔天,也不可能把觀眾們的記憶抹除。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是安全的,但想要取得勝利,這還遠遠不夠?!?br/>
“那我們還要做什么呢?”白墨墨問。
白晉誠笑了笑:“接下來,就交給爸爸吧?!?br/>
……
林玥一個勁向后退,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邊人,他們曾經(jīng)如此相愛,可現(xiàn)在面對他時,林玥卻只覺得心慌不已。
她一臉驚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的腦海中回蕩著剛才電視上米米說的話。
“我們現(xiàn)在很危險,有人想要傷害我們……如果我和姐姐、爸爸出了事,肯定是汪叔叔做的,請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報警?!?br/> “汪叔叔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癥和人格分裂癥?!?br/>
怎么會這樣……
林玥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的眼中滿是淚水,一臉恐懼地看向汪俊儒。
不自覺之間,她又想起的怒吼。
“他不是神經(jīng)病,我們都不是神經(jīng)?。 ?br/>
誰說過他是神經(jīng)?。?br/> 為什么要對號入座……
難道——
滿腔的愛意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林玥扶著墻站起來,繼續(xù)跑。
而見她的動靜,汪俊儒也立馬跟上,卻不想林玥一個轉身,進了書房。
只要進去了,就不會被他抓到。
林玥一把按住門,想要緊緊關上房門并上鎖,卻不想就再門正要緊閉的那一刻,被他猛地擋住。
他的力氣很大,手撐著門時,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平靜,是暴風雨將來的前兆。
林玥用盡渾身力氣,用力地想要將門關上,還大叫一聲:“你出去!”
可她話音剛落,卻見他也使了勁。
猛一下,她的腦門被狠狠撞擊,而后整個人摔倒在地。
“砰”一聲響,書房的大門被徹底推開。
她頭暈目眩,揚起臉時,看見他如一個審判使者一般,鐵青著臉,向自己走來。
林玥還想逃跑,可他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便只好捂著自己的額頭,往后爬。
驚恐已經(jīng)驅散了她的全部理智,為了找一個遮蔽物,她爬到書桌底下躲起來。
而這樣的舉動,幾乎逗笑了汪俊儒。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之中透著譏諷,像是壓根就瞧不起她一般。
這樣的眼神,讓林玥的心一顫。
太陌生了。
“我愿意好好對你,給你好的生活,可以說,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成為這樣的闊太太。我的要求就只有一個,只要你好好聽我的話。”汪俊儒的眸光沉下來,咬著牙,一個個字從齒縫間蹦出來,“你為什么不肯聽我的話?”
“我沒有……”林玥的聲音很輕。
“我說過的,不要帶遲遲去治療,你為什么非要這么做?先是治療遲遲,緊跟著就要開始治療我了?”汪俊儒問。
林玥紅著眼眶:“所以,你也生病了嗎?”
汪俊儒冷笑:“我比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清醒!”
他話雖這樣說,但很顯然,眼神卻變得很詭異。
那是令人難以忽視的神情,帶著幾分神經(jīng)質,讓人只一眼,就能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他太善于偽裝了,竟瞞過了全家人。
“那你的前妻,她是怎么死的?”林玥又問。
汪俊儒坐下來。
他冷漠而又平靜地說道:“鄰居家的胖太太是個熱心腸的人,但她兒子才二十歲。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而已,她和人家有什么共同語言?為什么每一次,別人拿著做好的糕點送過來,她都要禮尚往來?”
林玥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出于禮貌嗎?”
汪俊儒淡淡地勾了勾唇:“后來,我覺得那小別墅不能住了??傋屗湍悄贻p男孩勾勾搭搭還得了?我找了很多房子,最后找到一所公寓。那里很高,鄰里之間隔得遠……可沒想到,她還是認識了不少鄰居!”
“我當著遲遲的面,把她推下樓,眼看著她后腦勺著地,血流如注,直到我趕下樓,雙眼都還沒辦法閉上。我嚇壞了,緊緊抱著她,心疼不已,連鄰居和趕來的警方都為我的深情而動容?!?br/>
林玥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我和白晉誠離婚,也是你干的?!彼f。
“回國之后,媽讓我和遲遲搬回來住。在房間里,我找到一個塵封的紙箱,紙箱里有我們以前談戀愛時給彼此寫的情書、看電影留下的票根等等?;叵肫甬斈甑拿篮?,我越來越想念你,想要把你追回來?!?br/>
如果是以前,聽見汪俊儒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會感到心滿意足。
可是現(xiàn)在,她只覺得害怕。
“原來是這樣?!绷肢h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露出一個微笑,“我們的燭光晚餐還沒吃完,先出去吃,好嗎?”
汪俊儒點點頭,忽地又想起什么:“你等一等。”
林玥定定地望著他往外走的背影,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汪俊儒能殺了他前妻,就有可能殺死她,她必須要自救。
她手忙腳亂,想要找手機,可手機卻不在身邊。
這時,林玥想起汪俊儒的書房里有備用手機,她依稀記得,即便手機里沒有放電話卡,但打報警電話是能通的。
林玥立馬打開抽屜。
她找了一個又一個抽屜,仔仔細細地翻了無數(shù)次,卻始終沒能找到手機,然而,就在她沮喪絕望之時,手卻觸到了一個信封。
信封很鼓,沒有封口,照片滑了出來。
她顫抖著手,拿起照片,定睛一看。
那居然是過去他們一家四口在一起時的照片。
有她和前夫帶著孩子們去公園、超市的照片,也有他們夫妻倆一起在廚房,她幫忙打下手,看著前夫準備晚餐的照片……而很顯然,廚房的照片,拍攝角度是對面的大樓。
汪俊儒居然找人在對面大樓租了房子,特地拍下她在家中的樣子。
他還拍下了什么?
林玥連想都不敢想,手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手中的相片灑落一地。
伴隨著相片灑落在地上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汪俊儒的腳步聲。
他走進來,一只手端著一個杯子,另一只手拿著一盒藥片。
“都看見了?”汪俊儒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相片,走過來。
“當時我們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全都是你干的?!绷肢h說。
當時她和白晉誠原本是恩愛的,但因為一再的爭吵,讓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僵,最后她任性地提出離婚,他同意了。
離婚后一段時間,她也曾后悔,可直到在白墨墨的學校門口與汪俊儒重逢那天,她重新嘗試到了心動的滋味,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他處心積慮的騙局!
“墨墨在學校門口遇到危險,是你設計的?”林玥恍然大悟,“白晉誠出車禍,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汪俊儒不置可否,只走過來,一把捏住她的臉,往里面塞藥片。
“這是什么?我不吃——我不吃!”林玥拼命掙扎著,可她壓根沒辦法掙脫,等到再反應過來時,嘴巴里已經(jīng)塞了滿滿的藥片。
她哭著踹他,用力地推開他,但他已然將半杯水灌進她的喉嚨里。
“咳咳咳——”
林玥嗆得整張臉通紅,可下一秒,他又開始將剩下的十幾片藥片往她的口中塞。
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熟練。
林玥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汪俊儒看著她:“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彼牟弊咏┯仓?,抽了抽,眼睛突然一瞪,通紅通紅的,“老婆,我很愛你的?!?br/>
林玥的雙腿都已經(jīng)發(fā)軟。
她緊緊地看著他,痛楚交織著無助,渾身開始變得無力。
而這時,門外傳來了動靜。
“奶奶,你是不是累了?”遲遲的聲音軟糯奶萌。
“我們家的小祖宗說在江濱的房子睡不著,非要回自己房間的雙層巴士上睡,我有什么辦法?”汪老太太寵溺地看著他,“只要你想要的,奶奶都給你辦到,但是前提是,你得開心。遲遲開心嗎?”
“開心。”汪遲用力地點點頭,雙眸亮晶晶的。
“趕緊回房睡吧。”汪老太太笑容和藹,“很晚了?!?br/>
汪遲乖乖答應,正想要往樓上跑,耳后竟突然傳來汪俊儒的聲音。
“什么事這么開心?”
汪老太與汪遲同時回頭。
他們看見穿著襯衫的汪俊儒端著水杯從書房里出來,用手解了解襯衫的扣子:“怎么回來了?”
“爸爸,遲遲睡不著,想回家?!蓖暨t說。
汪俊儒笑道:“家里剛才突然停水了,你如果要在家里睡,那等一下就不能刷牙,明天早上也不能洗臉了?!?br/> 汪遲眨了眨眼睛。
汪老太疑惑道:“停水了?我去看看……”
汪俊儒放下水杯,先去拉自己的母親,再抱起汪遲,“我明天不忙,帶你們出去玩,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好不好?”
汪遲最近經(jīng)常在外面玩,玩得心都野了,眼睛立馬就亮了:“可以嗎?”
“可以?!蓖艨∪逍α诵Γ瑤麄兂鲩T。
只是,在即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汪老太的腳步頓了頓。
她有些狐疑地回頭:“剛才好像聽到聲音了,書房里有人嗎?”
汪俊儒搖頭:“沒有。本來想和林玥一起回來的,但她爸媽那邊還需要人照顧?!?br/>
說完,他關上房門。
此時此刻,書房里的林玥聽見院子里車子發(fā)動的聲音。
她虛弱地癱在地上,用手指使勁摳自己的喉嚨。
他給她喂的是安眠藥。
但因為汪老太和汪遲及時回來,剩下的藥,她并沒有吞進去。
現(xiàn)在,她用力地摳喉催吐,只想將之前吃下的都吐出來。
身體上的反應令她感到恐懼,林玥很怕。
她怕自己再也沒法活著出去。
……
汪老太覺得今天的汪俊儒與平時不一樣。
兒子一直是一個溫和穩(wěn)重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進行規(guī)劃。
可這一次,他為什么會突然因一時興起,非要帶著她和遲遲出去玩?
能和兒子、孫子待在一起,汪老太自然是開心的,可開心之余,她的心底卻有些不安。
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汪老太遲疑地問:“你和林玥是不是吵架了?”
“怎么會?”汪俊儒笑道,“媽,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和她在江州玩了幾天,回來一個人孤零零的,心里難受,就想著帶你們倆出去玩玩。”
“真的?”汪老太太奇怪地看著他。
“真的。”汪俊儒說。
汪老太點點頭:“那我們去哪里?”
“去沙灘?!蓖艨∪逍χ鴤冗^頭,問后座的汪遲,“遲遲,想不想去沙灘?”
“好!沙灘!”汪遲興奮道。
夜深了,汪俊儒的越野車行駛在高速上。
他照著導航規(guī)劃的路線,一口氣開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凌晨三點鐘,母親與兒子都已經(jīng)睡著,才將車停在路邊。
下車后,他撥打一個電話。
“她在家里,吃了不少安眠藥,應該不行了。幾天前我就已經(jīng)關閉家里所有的監(jiān)控,到時候你只要躲過別墅區(qū)的監(jiān)控,溜進我家的書房,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
“同時你必須證明是她自己服藥,起因是,本來準備好燭光晚餐,想要和我過二人世界,可沒想到突然被我發(fā)現(xiàn)和前夫有來往,我要求離婚,她以死相逼。”
“我會準備好自己的不在場證據(jù),其他就交給你?!?br/>
說完,汪俊儒掛斷電話。
而這時,車廂內的汪老太太迅速閉上眼。
他給誰打電話?
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
天亮了,白晉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即便儒雋集團正在想辦法,一再壓下網(wǎng)絡上的熱搜詞條,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各大論壇仍有不少討論帖,議論著有關于汪俊儒的病情。
【我連夜吃了不少瓜,給jms分享一下。聽說汪俊儒的前妻早逝,他現(xiàn)在的妻子,是第二任。昨天上電視的那個小女孩白米米,以及她姐姐白墨墨,是他的繼女。她們姐妹倆本來住在汪家的,后來跟著爸爸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br/> 【小孩子應該不會說謊吧?汪俊儒真的是精神分裂癥和人格分裂癥患者嗎?他長得這么帥,還生這樣的病,莫名帶感!】
【樓上的,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現(xiàn)在不是演電視劇,如果汪俊儒真的患病,又做了蓄意傷害白家父女三人的事情,那他就是危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