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拉菲做了一個小小的夢。
應該說,又做了一個小小的夢。
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再度回到了那個熟悉無比的港區(qū)之中,再度成為了一個萌新指揮官的初始艦娘,再度開始了作為艦娘的,自己的一生。
前半生啊,那是美麗到如同虛幻般的記憶,作為初始艦和指揮官一起努力,將原本堪稱鬼城的港區(qū)慢慢地發(fā)展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姐姐或者妹妹越來越多,所有人都跟在指揮官的身后,劈波斬浪,奮勇前行。
看著一位位艦娘加入港區(qū),看著港區(qū)的倉庫逐漸豐富,看著誕生于大海的艦娘們開始擁有自己的羈絆,作為初始艦的拉菲總是半睜著雙眼迷迷糊糊,但是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記得。
她是初始艦,她是港區(qū)中資格最老的前輩,港區(qū)中的每一件事情的發(fā)生、每一個艦娘的到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拉菲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港區(qū)中的那些歲月,那時海風吹過海浪涌起,好些驅(qū)逐艦拿著小桶在沙灘上捉螃蟹,上漲的海水便漫過了腳裸,引得好些孩子一陣驚呼歡笑。海鷗也會停在沙灘上,那時港區(qū)的四面八方都有艦娘的足跡,探索后山的時候永遠都可以發(fā)現(xiàn)新的風景。
那個時候,只想著時光可以永遠停留。
后半生啊,可能是大海也在嫉妒她們那無邊無際的幸福,以指揮官的消失為開端,噩夢降臨了。
吵架、吵架,天塌了下來,沒有人可以繼續(xù)保持冷靜。有人在哭,有人在吵,有人沉默不語,只是所有的艦娘都明白一件事,港區(qū)艦娘忽然失去了自己的指揮官,怎么可能繼續(xù)和諧地生活在這個只會給人傷心的地方?
就像她們來的時候那樣,一個個艦娘又開始離開港區(qū),她們走的時候只有沉默,拉菲只是抱著一瓶紅酒坐在一邊,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港區(qū)重新變成了鬼城,玉蘭樹還在迎風飄揚,好多植物長得那么茂盛,地上的花花草草卻已經(jīng)沒有人再照顧了;那么多的艦娘加入港區(qū),又匆匆離去,一切都好像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一直以來的努力仿佛只是一個美麗的泡沫。
要是沒有發(fā)生過就好了,為什么要給她一個幸福的回憶,然后再一點一點地將它摧毀成渣呢?
拉菲重新經(jīng)歷了一趟自己的前半生,只是這次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愿醒來。
沉湎于過去的孩子,期盼著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混沌的噩夢。
有多少次在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在午后的斜陽中稍稍地打了一個盹,z23和標槍拉拉扯扯地站在旁邊,綾波用手指戳著自己的臉頰;坐起來摸摸臉,伸一個懶腰,港區(qū)的燈塔依舊閃耀著永不熄滅的燈火。
指揮官就坐在一旁,翹起二郎腿,翻看著一本厚厚的黑皮大書。
又或者抱著酒瓶滾來滾去,茫然抬頭,原來是一場難得的宴會,大家都在音樂中跳舞嬉鬧,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食物糕點;爬起身來踮起腳尖想要吃蛋糕,喝得太多腦袋暈暈,路過的光輝姐姐順手將她抱了起來。
剛剛趕來的指揮官苦笑一聲,接過來,熟悉的懷抱讓人想要永遠沉眠。
被敲門聲驚醒,薩拉托加的聲音好大,又錯過了早飯。摸來摸去找不到酒瓶抱枕,又被誰偷走啦?穿上拖鞋便跑去開門,薩拉托加和大青花魚一起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