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么能想到,多年之后她再回來的時,眼底已經(jīng)仇只剩下了仇恨的火焰。
他又如何記得起,那些被下水道里數(shù)不清的尸體和惡臭所掩埋掉的過往記憶。
而她,在面對兩難的抉擇中,又該何去何從,如何完成那個小小的童年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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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是一個活力開朗的女孩,盡管她一開始給人的印象相對安靜,可實(shí)際上,這份安靜只是對于即將面對久違的親人前不安與躊躇罷了。
她的內(nèi)心對于塔露拉大概是覺得虧欠的,而這份虧欠隨著時間的增長和生活的變故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越發(fā)明顯與厚重起來。
陳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了陳默和塔露拉之間的又一個朋友,陳默其實(shí)是知道陳對于塔露拉的這份愧疚,因?yàn)樗偰軌蛟陉愅蛩独难劾锟吹筋愃频臇|西。
而塔露拉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可誰也沒有說出來,就好像誰都不說出來,就誰都不明白一樣。
陳很不喜歡陳默,或許不過是因?yàn)樗麄儍蓚€人的名字里都帶上了一個陳字,對于塔露拉而言,陳便不再是唯一。
她怕陳默會搶走塔露拉,就像陳默在孤兒院的這些日子里一直都陪伴在塔露拉身旁時一樣,陳在怕塔露拉再也不需要她,但與此同時,可笑的是,陳默也在內(nèi)心萌發(fā)了相同的想法。
可他不像是陳,狡猾如他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想法,不會刻意明顯的擺露在臉上,所以陳還是個孩子。
孤兒院的一個午后。
在沒有塔露拉跟在身邊的時候,陳默抱著卡米亞女士讓他放到倉庫的紙箱,紙箱里裝著圣誕節(jié)遺留下來的雜物,他經(jīng)過二樓的那個小陽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獨(dú)自一人坐在陽臺前,雙手抓著木圍欄凝望著下方的陳。
小廣場的洗手池旁是清洗衣物的蘭敏女士。
“你在看什么?”
陳默停下腳步問,陳回過頭望了他一眼,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收回視線。
“不關(guān)你的事!”
在她的眼里,陳默或許成為了和塔露拉一樣的人,是塔露拉忠實(shí)的擁躉,而陳默和她的關(guān)系,也僅限于塔露拉朋友的朋友,還是對她很不喜歡的那種類型,也無怪她會表現(xiàn)的這么冷淡。
“你是在看蘭敏女士?!标惸驹谒砗螅樦囊暰€望過去。
“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捉弄她的辦法啦,我不會告密的,不過蘭敏女士雖然是一個很好的人,可生起氣來超可怕的!”陳默好心提醒。
他始終忘不了那兩個被提著后領(lǐng)丟出廚房的倒霉蛋。
陳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是塔露拉派你來的?”
陳默并沒有被她兇惡的眼神看到,相反,陳這樣的眼神落在他的眼里甚至還有些可愛,可如果自己要繼續(xù)和她說些什么的話,就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你沒看到嘛。”陳默晃了晃手里的紙箱:“我在干活。”
“哼?!彼戳艘谎坳惸掷锏募埾洌p哼出聲。
“塔露拉告訴我你是她的妹妹,但說實(shí)話,我怎么也不覺得你像是一個妹妹?!标惸畔录埾?,坐在紙箱上。眼前是陳坐在小板凳上的身影。
“你倒蠻像是一個姐姐的,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找到這里?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吧?”
陳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