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回想起來,讓陳默真正做下決定的興許也有那天在scout臉上看到的安靜和哀傷。
殿下不期望卡茲戴爾再度掀起戰(zhàn)火,因戰(zhàn)爭而流血的想法并沒有什么錯,這場戰(zhàn)爭是該結(jié)束了,它從戰(zhàn)爭中走來,也應該在戰(zhàn)爭中結(jié)束。
沒有流血的卡茲戴爾無法迎來真正的和平,妥協(xié)和逃避永遠也無法解決問題,人總要面對現(xiàn)實,而不是抱著一個遙遠到只能存在于構(gòu)想中的美好愿景,卻辜負了那些因此而倒下的人們。
即使特蕾西婭其實并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即使她只是因為源石病的災厄而沒有了更多的選擇。
一如scout所說,臨時營地很快就開始了遷移,這次遷移將往著更遠離卡茲戴爾的地方前進。
長長的隊伍在卡茲戴爾的黃沙和戈壁上流浪,斗篷下的面容憔悴而疲憊,其實薩卡茲營地中沒有多少值得人開心的事情,至少對于一群因戰(zhàn)爭而流離的人而言,盡管他們?nèi)粘V幸材芸吹叫θ莺拖M?,可更多的卻是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擔憂,哪怕是殿下也是如此。
scout恢復的很快,幾天之后他就再度恢復了那個哥倫比亞式的樂觀和健談,但陳默總覺得他的身上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比起初次見到scout時,少了許多提及未來和殿下的字眼。
他把一切都藏在了心底,包括他的愧疚和無奈。
人不能總是帶著悲傷和過去往前走,若是如此,這一路下來將寸步難行,陳默沒能幫到scout什么,甚至他提出想要加入scout偵查小隊的想法剛說出口就被拒絕,拒絕的命令來自凱爾希。
除非又有像是上次一樣的襲擊,否則陳默幫不到這次遷徙的隊伍什么,參與不到?jīng)Q策層也沒有足夠的資歷的他,對于薩卡茲營地而言像是半個外人兼客人。
好像是黑鋼國際專門派到特蕾西婭陣容的觀察員,陳默開始習慣了這個身份,也習慣了融入薩卡茲人們的生活,并去觀察他們那些艱難但和哥倫比亞華麗寬闊的議會和學術(shù)大廳中給薩卡茲人定義截然不同的薩卡茲人。
殘暴,狡詐,陰狠,豬狗不如,鐵石心腸……他們在提及感染者時也是如此,一個天大的謊言卻因為信息閉塞和人們的漠不關(guān)心,種族的隔閡而被視為理所當然,可惜懷揣著那般理想的特蕾西婭終究要面對她的失敗。
每個人都從源石引擎中汲取了他們的想法,他們有了自己的面孔,不再是聽之任之的樣子,也因此,這片大地才會在源石泛濫的同時,越發(fā)的病入膏肓,因為對于源石的依賴,促使了感染者的誕生。
人們永遠無法回避和解決這個問題,所以讓感染者消失,治愈源石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偽命題,為了治愈源石病而不得不依賴源石的力量的同時又演變出更多的感染者。
沒有誰會讓出自己的利益,貪婪的貴族和皇帝領(lǐng)主們會將誕生了這個可怕想法的家伙扼殺,資本的壟斷和哥倫比亞的大商人們或許會在其中看到商機,將一個本有可能拯救感染者的藥物演化為新的枷鎖。
控制這片大地的從來不是單純的源石病和所謂的感染者,控制這片大地的正是那些非感染者,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是人們的思想,是恐懼以及以訛傳訛。